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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蘭殿偏殿內的一間屋子裡, 秦子軒和秦子墨兩人坐在桌子旁的凳子上, 一臉的凝重,五公主則是站在一邊垂首不語,奶娘和宮女都跪在地上, 細細的述說著事情的起因。

屋子裡沒有其他人,那些奴才都被留在了外麵, 一時間隻能聽到奶娘那略帶著些悲意的話語,這語氣中帶著的哀傷, 使整個屋子都變得更加安靜了下來。

“奶娘, 你所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秦子軒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奶娘,隻覺得自己的世界觀都受到了猛烈的衝擊,他雖然覺得事情不會是那麼簡單的, 但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聽著奶娘口中那仿佛兒戲一般的回答, 再看看站在一旁垂首不語,但早就已經淚流滿麵的五公主, 秦子軒突然覺得心口莫名的有些堵得慌。

“三皇子, 五皇子,事情就是這樣,奴婢不敢有任何隱瞞,此事與五公主沒有任何乾係,還請兩位殿下開恩, 千萬不要告訴皇上!”

奶娘深深的把頭埋了下去,語氣中帶著濃濃的哀求,若不是怕這件事情被皇上知道, 會讓五公主受到牽連,她是怎麼都不會說出來的。

這件事也是她想得太過簡單了,娘娘那邊一提,她仔細考慮過後,為了五公主也就答應了,哪裡能夠想得到竟然還沒出玉蘭殿的門,就被人給發現了,還是兩位根本就得罪不起的皇子。

說道底還是她這個做奶娘的錯,現在隻希望兩位皇子能夠開恩,把這件事情隱瞞下來,千萬千萬不要讓皇上知道,隻要不牽連到五公主身上,她是生是死便都無所謂了。

“你們做事也未免太糊塗了!蘭嬪的事情剛過,父皇對此事最是忌諱,彆說現在是被我們給看到,就算真的讓你們做成了,你們以為父皇便會查不出來嘛!”

秦子墨猛地拍了下桌子,眉心簡單都快皺成了一個川字,他瞪著眼睛看著跪在地上的奶娘,隻覺得從心裡麵往出冒火,他就搞不明白了,世界上怎麼就有這麼多愚蠢的人。

這廢後馮氏還真不愧是跟蘭嬪鬥了那麼多年的存在,就連這想法都出奇的相似,一個個的都好像壓根就沒長腦子,儘出些餿主意,都是一路的貨色,坑死人不償命的那種。

“三哥說的是,人死了便什麼都沒有了,父皇若是一意想要賜婚,一年喪期過後,那該嫁還是要嫁,又能拖得了幾時,況且,就算是要尋死,那腦袋往牆上一撞不就是了,還非要什麼□□,這不是情等著留下把柄呢嘛!”

瞅了眼自家三哥那一臉的怒氣,秦子軒也是覺得這些人都有些不可理喻,他這輩子還真就沒見過這樣的人,就連蘭嬪估計都比馮氏要強上一些。

聽聽那奶娘說得,那都是什麼話啊,什麼為了自己的女兒不嫁到西北邊寒之地,索性服毒自儘,便能夠得到一年喪期,什麼正好皇上也不會容自己多活,便用自己的死為女兒贏得一絲皇上的同情。

這亂起八糟的弄得秦子軒都快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一方麵有些同情這對母女,覺得廢後馮氏起碼有一番慈母之心,另一方麵卻又覺得這人實在是愚不可及,這要是讓她們真正成了,那彆說改善五公主的處境,隻怕會是更加的雪上加霜。

“奶娘,你怎麼就能聽母後的呢,你也太糊塗了吧,不過隻是一樁婚事而已,豈用母後做出這樣的犧牲,若是三弟和五弟不來,真讓你們做成了,那我還不如直接死了呢!”

隨著三皇子和五皇子的話出口,五公主頓時忍不住了,她身子一顫便靠在了柱子,把頭移向彆處,任由臉上的淚水不停的從臉上滑過,心裡難過的像是要炸開了一樣。

帶著點哽咽的抽泣道,想到冷宮中的母後,秦雨薇不由得捂住臉頰,緩緩的從柱子上滑落,再也支撐不住了,完全沒了半點公主應有的儀態。

她從來都沒有想到過,母後為了她,竟然連命都不要,這讓秦雨薇心裡一抽一抽的疼,她不敢想象若是今天兩個弟弟沒來,事情真的照她們的計劃進行會怎樣,怕是……怕是她從今以後便是徹底的孑然一身了。

聽著那鮮明的母後二字,秦子軒不禁和自家三哥對視了一眼,瞅了瞅五公主那已經哭成了淚人的模樣,無奈的歎了口氣,還是選擇了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沒辦法,雖然知道這稱呼不對,但五公主現在這模樣,他們也狠不下心去提醒對方啊,尤其是他們還知道,今天這事根本就瞞不過自家父皇,若是五公主能哭得更淒慘一些,興許還能博得父皇一絲憐惜。

“公主,娘娘她也是為了您啊,這豈是一樁不好的婚事那麼簡單,西北苦寒之地,您嬌生慣養的怎麼可能受得住,曆史上嫁到那裡去的公主,沒有一個是能活過五年的啊!”

看著傷心的倒在地上不停哭泣的五公主,奶娘忍不住往那邊跪著走了兩步,顧慮到一旁的兩位皇子,卻又連忙停了下來,隻覺得一顆心像是被針紮了一般,眼裡的淚水控製不住的便落了下來。

她豈不知這樣做對五公主而言又是一個打擊,若隻是一樁婚事那麼簡單,她是絕對不會認同娘娘的做法的,可皇上他竟然那麼狠心的要把公主嫁去西北,翻遍曆史上的記錄,曆朝曆代所有公主加在一起,也沒有在那裡活過五年的,這讓她又能怎麼辦呢。

五公主是她從小奶到大的,她無兒無女,五公主雖然名義上是她的主子,但實際上卻是被她當成女兒般看待的,對方現在才十六歲,正是青春花季,她豈能看著五公主就這樣跳入火坑,步了那些苦命公主的後塵。

她和娘娘並非不懂兩位皇子所說的道理,可與其讓她們眼睜睜的看著五公主嫁到西北,那還不如奮力的搏一搏,皇上對於五公主的厭惡之情,全是由娘娘而起,隻要娘娘死了,一年守孝期間下來,興許皇上便會改變主意。

若是計策成功,讓皇上以為娘娘是被人謀害,五公主到時候哭得淒慘可憐,或許能讓皇上勾起一絲父女之情,也未可知,不管怎麼樣總是會有些用處的。

就算是自己服毒一事被皇上查了出來,那娘娘為了女兒如此決絕的犧牲,隻要皇上不是鐵石心腸,總會有一些感動的,而隻要皇上對五公主有一點憐惜,事情就好辦了。

“奶娘慎言!那些公主不過是自己命不好罷了,與嫁去西北又有何關係,五皇姐是父皇的女兒,父皇豈會不疼惜!”

眼見奶娘連活不過五年這樣的話都說了出來,秦子軒連忙斥責道,神色極為嚴肅,這可不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言論自由的時代,若是嚴格一些,奶娘那話都可以說成是怨懟君上了。

到時候傳入父皇的耳朵裡,再誤以為五皇姐也是這麼想的,那本來就已經無比糟糕的局麵,又會雪上加霜,到時候父皇心裡一怒,指不定就會下出什麼樣的旨意。

“五弟說得沒錯,奶娘你未免也想得太多了,什麼活不過五年,要是按你這樣的說法,那西北的那些將士是不是都不用活了……”

對於奶娘那口不擇言的話語,秦子墨也是忍不住搖了搖頭,他倒不是考慮到了父皇那裡,而是覺得這些人未免想得也太多了些,這西北雖然苦寒,但又不是什麼絕境。

西北那邊的將士還需要打仗呢,不也是活得好好的,那邊的百姓之中,又不是沒有婦女幼兒,哪個也沒說就因為環境不好而夭折了啊。

廢後和奶娘雖然一顆心都是掛在五公主的身上,但在他看來,那考慮的根本就不是正地,不僅於五公主的處境毫無用處不說,反而會給對方惹來麻煩,一個個的那都是神坑。

想到這裡,原本對於五公主有廢後那樣處處惦念著的生母,而感到一絲羨慕的秦子墨,頓時忍不住暗自慶幸了起來,還好他沒有這樣的生母和奶娘,要不然真是氣也不是怒也不是,整個人都得被活活坑死。

“是,是,兩位殿下說得是,是奴婢一時糊塗了,還請兩位殿下開恩,看在五公主馬上就要出嫁的份上,千萬不要將這件事情告訴皇上,奴婢願以死謝罪!”

見兩位皇子一臉嚴肅的告誡,奶娘頓時諾諾應是,不敢再對此事多加言語,同時跪在地上,拽著兩位皇子的褲腳便是哀聲求道。

這件事情若是成了不管怎麼都好說,可現在不僅沒成,反而被兩位皇子給當場抓住了,那便萬萬不能讓皇上知道了,要不然,恐怕皇上對於五公主,就會更加的厭惡了。

“奶娘,此事不是我與三哥說不說的問題,而是父皇怕是……已經知道了……”

看著跪在地上不停哀求的奶娘,秦子軒暗自歎息了一聲,這件事情哪裡是他能夠做主的,剛剛在院子裡,那麼大的動靜,暗衛怎麼可能看不見。

他和三哥便是有心想瞞,也是瞞不過去的,說實話,這件事情從一開始在院子裡被他們撞見,就已經注定了結果,也是他們眼睛太尖,身份又高,想做什麼都沒有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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