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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五皇子現在還沒有用晚膳,也得準備一些不易被水汽給弄濕的糕點,要不然浴池裡麵太熱,肚子裡麵沒東西,人是很容易頭暈的。

拿起插在花瓶裡的一個灰色小球,握著那彈簧下麵的把手,秦子軒便輕輕的敲了敲脖子,這是前段時間他在慈寧宮看到的,那些宮女都用她來給太後捶腿。

他一看這東西,就感覺跟後世那捶背的保健物品差不多,所以就要來了兩個,自己沒事的時候就捶捶肩膀什麼的,倒也是挺舒服,用著也順手。

“梅香,上次那話本講到哪了,過來接著繼續……”

慢慢悠悠的走到了花瓶旁邊的躺椅上,身子往上一靠,秦子軒閉上眼睛便等著梅香過來給自己講故事。

那浴池裡的水要灌滿還得等一陣子,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正好可以聽些話本解解悶,順便也休息一下,剛剛那廣播體操跳得也是挺累的。

聽到五皇子召喚,梅香應了一聲,便放下手中的活計走了過去,拿起櫃子上的一本書,翻到被自己做了記號的那一頁,仔細的看了兩眼,便開始繪聲繪色的講了起來。

她手中的這本書名叫做小園雜談,據說是一個秀才寫的,講得是一隻白狐化成人形報恩的故事,大部分都是紅袖添香夜讀書的劇情。

當然裡麵更多的還是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麵,看得梅香有的時候都是麵紅耳赤的,下意識的便把那些描寫給忽略了過去,沒辦法,話本也就算了,這種春宮的戲份,那可是萬萬不能對五皇子講得。

要不是五皇子對故事的完結性比較執著,一本書不管好壞與否都必須是要聽完才行,那梅香真的是想要把這本書扔到櫃子裡的最角落。

讓這東西永遠的放在那裡積灰,一輩子不見天日,古代雖然對於男子要格外的寬容一些,但五皇子現在才幾歲,要是被人發現在看這種書,那對名聲都會有所影響的。

彆看梅香現在正聲情並茂的給五皇子讀著這本書,但其實在她的心裡,卻是早就已經把送這本書給五皇子的人,罵了個狗血淋頭,送本活春宮的書給五皇子,那人未免也太過混賬了。

幸好五皇子現在還不習字,需要彆人念,要不然萬一真的看到了,那可怎生是好,若是一個不幸再讓皇上知道了,就連她估計都要遭殃了。

“梅香,您覺不覺得這話本寫的有些問題啊,怎麼有些地方聽著那麼不連貫啊?”

轉動著手中的小捶,輕輕的敲了敲椅子上的扶手,秦子軒聽著聽著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不由得出聲打斷了梅香的話,有些疑惑的問道。

上次梅香給他念的時候,他就覺得這故事太不連貫了,很多隱藏的伏筆後麵都沒有交代,就好像是寫著玩一樣。

若是隻有幾個伏筆沒交代吧,那也就算了,可聽到現在,一整到了關鍵時刻,就會斷茬,弄得人心裡挺癢癢的卻又聽不到結果,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回五皇子,這寫話本的人不過就是個窮酸書生罷了,學問不夠,故事寫的不連貫也是很有可能的……”

沒想到五皇子突然間會問出這話,梅香心裡暗暗一驚,連忙笑著掩飾道,雙手卻不容自主的攥緊了這話本。

這不是梅香不夠淡定,實在是這事情不太好處理,萬一五皇子一會要親自看一眼這話本怎麼辦,那活春宮可不是隻有描寫啊,上麵甚至還有圖畫。

想象著五皇子會問自己的問題,梅香隻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這兩個小人為什麼要抱在一起,這樣的史前難題可讓她該怎麼回答啊。

“是嘛?算了,繼續念吧!”

秦子軒連眼睛都懶得睜開,隻是疑惑的念叨了一句,略略的想了想,便揭過了這話題,讓梅香繼續念。

這話本不連貫雖然煩人,但也沒什麼可大驚小怪的,想想前世那些裡都不知道有多少太監的,這麼個古代的話本,出現這種問題實在是太正常了。

湊合著聽吧,有總比沒有好,這年頭的知識分子少,寫出來的連後世大範圍流傳的一成估計都不到,找到本好書不容易啊,可容不得他再像前世看書時那麼挑剔了。

見五皇子沒有深究,梅香不禁輕輕的呼了口氣,一顆心算是放了下來,掃了眼自己手裡那又出現的一段不可言的描寫,頓時淡定的把其略過,挑著那些劇情慢慢的又開始講了起來。

這話本雖然寫的是白狐報恩,但在秦子軒聽來,卻更多的是一些宅鬥的劇情,那裡麵的女主白狐,一遇到危險的時候,法術就不靈了,非得需要男主跑去救援。

而且剛剛好上兩天,就會被人陷害,各種受苦受難,根本就不給你平淡太久的機會,深譜劇情起伏跌宕的真諦。

雖然文筆上要差了一點,讓人聽著達不到那種跟著提心吊膽的程度,但比起一些俗套的劇情,卻要好得太多了。

起碼終於出現了一個寫宅鬥的,而不是清一色的都是白狐報恩,書生考上狀元,金榜題名取了個大官的女兒做嬌妻,白狐心甘情願的做妾室侍奉左右的故事。

梅香正講到那白狐化身成的女主,被男主家的老太太給汙蔑偷人的時候,冬兒便帶著幾個宮女太監走了進來。

“殿下,水已經準備好了,還請殿下移步……”

微微俯身行了一禮,冬兒輕聲說道,見五皇子一時間沒有反應,隻是閉著眼睛聽梅香說書,也並沒有再說,而是安靜的站在一旁等待。

反正這次燒的開水多著呢,完全不用擔心會不會涼的問題,等五皇子聽完這個故事再去也趕趟,根本就不需要著急,若是催的次數多了,還難免惹五皇子不開心。

等到梅香把女主偷人這段的結果講完,聽到男主對女主先是懷疑,後來又是愧疚的百般討好,女主卻心灰意冷對其不理不睬,秦子軒才有些戀戀不舍的睜開眼睛。

因為這個話本的角度是從女主這裡來寫的,所以性彆雖然有些不對,但秦子軒還是不覺得站在女主的角度上,現在聽著男主那百般後悔卻無法挽回的模樣,自然是覺得很是解氣。

甚至覺得這作者虐男主的力度實在是有些輕了,根本就是不痛不癢的,而且一個是虐身,一個卻隻是虐心,真是一點都不對等,半點都不公平。

不過秦子軒也能夠明白那作者為什麼會這麼寫,畢竟現在是男尊女卑的時代,稍稍的虐一下男主,還算是勉強能被接受,若是虐的狠了,那就與古代的價值觀嚴重不符了。

其他的不說,至少這書籍可能就沒有人給他出版了,到時候辛辛苦苦的寫了一本書,卻掙不到一點錢,這還隻算是小事,根本就沒有人能夠看到,那豈不是委屈極了。

心裡想著後麵的劇情發展,秦子軒並沒有開口說話,而是直接起身往那浴池走去,過了這會功夫,他身上的汗也都消了,現在去沐浴隻要水不涼的話,便不會感冒。

錦文閣這地方說小不小,但說大卻也不大,以秦子軒的步速,也並沒有走多久就來到那冒著水汽的浴池,這裡原本是做倉庫用得,麵積不小。

秦子軒看了以後覺得做為倉庫實在是有些可惜了,就給改成了浴池,用得都是一些上好的材料,是他特意從內務府的庫房裡搜出來的,當時都給那榮總管心疼壞了,一張臉都快苦成了菊花。

其實秦子軒原本也沒有想過要那麼奢侈的,雖然說他也很喜歡享受,但出於明哲保身的思想,他總覺得把這錦文閣弄得太精致了不好,未免有些高調,怕惹來彆人的嫉恨。

可沒想到秦君為了把他抱去了端妃娘娘那裡,竟然連整個錦文閣都給拆了,當時實在是把秦子軒給氣壞了。

所以在內務府派人來修錦文閣的時候,秦子軒才會那麼放肆,淨從內務府裡挑一些好東西往回搬,直恨不得把整個內務府都給搬空了。

秦子軒當時的想法確實是有些天真,大概是被氣得暈了頭了,再加上藥物的作用,可能也有些傻,竟然想著讓自家父皇沒有東西可以用,企圖心疼死對方。

後來回想起當時的想法,秦子軒都忍不住想要嘲笑自己,實在是太傻太天真了,整個天下都是皇上的,就算是他真的把內務府搬空了,秦君也不會沒有東西可以用。

更何況,一些最珍貴的寶貝,那榮總管都是給藏起來了的,沒有皇上的命令,根本就不可能給秦子軒,想要把內務府搬空,簡直就是一句玩笑。

雖然這有些奢華的浴池,是當初秦子軒一氣之下才給弄出來的,不過現在在這裡泡澡泡慣了,他卻也不覺得有多後悔,這享受確實是不錯,畢竟一分錢一分貨嘛。

在宮女的服侍下把衣服脫了,秦子軒小心的滑進了水池子,出於安全考慮,當初建這個浴池的時候,他並沒有讓工匠弄出一個台階來,而是直接建了一個滑梯,可以直接滑到下麵去的那種。

不僅方便而且安全,省得出現那種電視劇裡經常看到的,從那帶著水的濕滑台階上摔下去的畫麵,至於到時候該怎麼上去,秦子軒也是想好了的。

那浴池修建的並不是很高,不過就是一個大人坐著的高度而已,等秦子軒長大了,直接站起來就能夠坐上去,至於現在嘛,那就更是簡單了,伸出手便可以直接讓人抱上去。

因為小孩子的皮膚嫩,不能接觸太高的溫度,這浴池裡麵的水都是溫的,柔柔的貼在皮膚上很是舒服,浴池上彌漫著的水汽,一絲一縷的漂浮著,仿佛一身的疲勞都跟著消除了。

拍打著水麵,看著那一朵朵濺起來的水花,秦子軒沒有理會在旁邊站著伺候的宮女,很是歡快的開始遊了起來。

自從去蓮花池遊泳這件事被嚴肅的教訓了一頓之後,秦子軒又被錦文閣新弄進來的這些宮人看得嚴實,已經好久都沒有再遊過泳了。

所以上次修這個浴池的時候,秦子軒特意讓人修的大了一點,雖然比不上禦花園裡的那些池塘,但對於秦子軒來說,也算是勉強夠用了。

世人都道由簡入奢易,由奢入簡難,秦子軒對此那是深有體會啊,就說這穿衣服這件事吧,原本他是一點都不想讓人幫著穿的,一是覺得彆扭,二是不想自己的身子被人給看光了。

可不過就是兩個月的功夫,秦子軒現在就已經進化成,洗澡的時候有這麼多人看著都不在乎了,對於那些跪著伺候的宮女也不覺得彆扭呢。

若是這個時候把秦子軒丟回現代,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夠適應,那種什麼事情都要自己做的生活了,因為在古代堅持了四年不腐化的他,在兩個月持續不斷的轟炸下,已經開始漸漸的屈服了。

在浴池裡遊了兩圈,感覺腹中有些空了,秦子軒便趴在那白玉池壁上,用一旁放著的手帕擦拭了一下濕乎乎的小手,拿起旁邊的糕點開始小口的吃了起來。

這些糕點都是特意選擇的不會被水汽弄濕的那種,配合著旁邊的一盞蓮子羹,讓人吃得很是舒心,幸福的眯了眯眼,秦子軒隻覺得若是生活能夠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了。

沒有那些陰謀暗算,沒有時刻想著要逼自己上進的父皇,沒有那個總想著找自己茬的師傅,成天就是開開心心的,那就算是一輩子都不能出宮,要做那被關在籠子裡的金絲雀,秦子軒覺得也是值得的。

不過他也知道,這些隻不過是自己那不切實際的幻想,隨著秦子軒一點點的長大,像是現在這般悠閒的時光,一定會慢慢的減少,更多他不想麵對的東西,遲早都會到來。

這是秦子軒不管怎樣都沒法避免得,就像是他阻止不了馬上就要來臨的新年,阻止不了自己又長了一歲的事實,也阻止不了父皇把自己給塞入上書房。

他唯一能做得,就是趁著這幾年,多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要浪費這大好的時光,舒舒服服的怎麼開心怎麼來,起碼將來有著可以回憶的東西,想起來了也不會後悔。

墊了墊肚子,秦子軒又在浴池裡麵玩了一會,便在宮女的幫助下,從那浴池裡麵爬了出來,用藍色的浴巾包裹住了身子,把那些水珠都吸了出來,才換了一身青色的寢衣。

雖然因為前世看到的那些電視劇裡,男主總是一席白衣顯得無比瀟灑的緣故,秦子軒個人其實是比較鐘愛於白色的,但由於皇宮大內最是忌諱這個顏色,所以他還是很明智的從來沒有提過這個要求。

因為據他的了解,這白色除非是國喪才允許穿著,等閒情況下就連皇後娘娘去世了,都沒有這樣的待遇,若是換了一般的妃嬪,那就更不用說了。

像是秦子軒的生母那樣,位份特彆低的妃嬪,那甚至連下葬都沒有資格葬在皇陵裡麵,更是沒有資格去享受兒子的祭祠叩拜,或許很不近人情,但這就是事實。

要知道,皇宮大內可謂是整個天下間規矩最森嚴的地方,也是最讓人覺得沒有人情的地方,若是秦子軒的生母還活著,隻要位份沒有提上去,對方甚至還得來給秦子軒磕頭。

這似乎是有違古代的孝道原則,但讓人覺得可笑的是,卻沒有人會認為這有什麼不對,因為在世人的看法之中,地位低下的妃嬪在皇子的麵前,與宮女奴婢並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彆。

就像是世家大族裡麵納的姨娘和小妾一樣,根本就不被認為是主子,地位更是遠遠比不上那些庶出的小姐和少爺,在自己的兒子女兒麵前都要低上一等,連聽孩子叫一聲娘都是奢望。

不過秦子軒對這些隻是大概的了解,並不是特彆的清楚,他唯一能夠清楚知道的是,庶出子弟的地位照嫡子相比,是要差上很多很多的。

一般情況下,甚至就連財產都隻能得到可憐的一點點,簡直就像是後爹養得一樣,這天下間除了那些寵妾滅妻的,皇家怕會是唯一的例外了。

這也就是為什麼紅樓夢裡麵賈政明明就隻有兩個兒子,可那凍貓子賈環卻萬般不受待見的原因,實在是庶出的子弟沒有地位啊。

說起來也是有些可笑,這些人一個個的三妻四妾娶的不亦樂乎,見一個愛一個,恨不得把漂亮女子都搜羅在自己的後院裡去,卻又因為這嫡庶之間的差距,對她們百般不待見。

對那庶出的兒子更是苛刻,當真是雙重標準,典型的嚴以待人寬以待己,明明是自己種下的種子,卻要怪到彆人的頭上去,不是一般的讓人厭煩。

當然,世道如此這也不是秦子軒能管得,他也隻能暗自慶幸自己會投胎,雖然也是庶子,卻是生在表麵看上去很重視,但其實最不重視嫡庶之彆的皇宮,而且還沒有那所謂的嫡出皇子來煩心。

坐在梳妝台前,任由冬兒給他一遍一遍的擦拭著頭發,秦子軒披著一件毛絨絨的鬥篷,望著鏡子中皮膚白皙,眼眸明亮,生得粉雕玉琢的小臉,臉上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笑意。

左手撐在臉頰上,秦子軒把玩著桌子上的小木梳,瞅著鏡子裡笑出來的兩個小酒窩,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那比女子還要更細膩幾分的小臉,對著鏡子一時間竟然看得有些入了迷。

要說他這一世最值得慶幸的,估計就是生出了這麼一副好相貌吧,現在還這麼小,每天照鏡子的時候,都能讓他看得美滋滋的,這要是長大了不知道得迷倒多少人,話說,他這麼做應該不算是自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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