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孫兒真的沒有做什麼,有了上次的教訓,孫兒怎麼可能有這個膽子……”
賈代善心情不好,語氣便是再柔和也柔和不到哪去,賈璉本來就因為無辜被罰感到有些委屈和害怕,被賈代善這麼一嚇,更是差點快要哭出來了。
蒼天啊大地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為什麼他總是這麼倒黴呢,上次五皇子無緣無故的暈倒,害得他被皇上狠狠的打了一頓,也就算了,好歹是給皇上背了黑鍋,也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
可現在莫名其妙的被晾在這裡,半個解釋都不給,自己那位偏心眼的祖父,似乎又認定了是他闖的禍,這讓賈璉簡直是跳進黃河都快洗不清了。
其實也不怪賈璉,想不起送話本的事情,實在是時間隔的有點長,上次送書進宮已經是一個月前了,他這會被罰跪,哪裡能想起是與這事有關。
任憑他怎麼猜,也不會猜到這其實都是一幅畫像引發的血案,就是因為五皇子看了那副皇上小時候的畫像,被皇上遷怒,派了兩個嬤嬤去整治,最後才會把那本春宮圖給引出來。
事實上,對於那本不可言說的圖畫,就連賈小璉自己都不知道它的存在,這些話本那可都是他自己親自挑選帶進宮的,不說本本都是精華,可也不會有這樣的東西。
深深的吸了口氣,賈代善勉強壓下心中的怒火,偏過頭去不再理會自己這個孫子,他算是看出來了,這東西壓根就是個沒長心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惹了什麼禍,再問那也是白費。
還不如好好的思考一下待會見了皇上,自己應該說些什麼,既然皇上讓他們在這裡罰跪,而不是直接責問,那想來事情應該還不算太嚴重。
不過這隻是他的猜測,若是猜錯了,到時候應對的時候鬆懈了一些,那可就更加糟糕了,想到這裡,賈代善不禁狠狠的瞪了賈璉一眼。
隻可恨這個沒長腦子的蠢才,要不然提前知道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何須他在這裡浪費這麼多腦細胞,如此的提心吊膽,還不一定能有什麼作用。
又一次被祖父那不善的眼神給嚇到,賈小璉發抖的頓時更加厲害了,他知道,就算是這次從皇上這裡能夠逃得了一關,回去以後也是有得苦頭吃了。
想起前幾個月祖父對他進行的那場特訓,賈璉咽了口吐沫,眼神中閃過了一絲絕望,話說,他現在裝暈到底能不能夠行得通,是不是會被人看出來。
就在賈小璉已經凍得臉色青白,鼻涕已經流了好幾個來回,腦子裡不停的想著什麼時候暈過去,該怎麼暈過去的時候,德公公終於推開殿門走了出來。
這會距離剛剛德公公離開,已經過了快一個時辰,換句話說,賈代善和賈小璉已經在這冰涼的地麵上,在這刺骨的寒風中,足足過了一個多小時。
“皇上有旨,宣容國公覲見!”
緩步走到賈代善身前,德公公清喝了一聲,而後便笑眯眯的站到了一側,等著這兩人爬起來,一點去扶的意思都沒有。
若是換了其他的時候,其他的人,德公公不管怎麼說,也是會象征性的去扶一下的,就算是對方不需要那也是如此,這是禮貌問題,也是會不會做人的表現。
可是皇上現在雖然麵上不顯,但表明了還在氣頭上,他可不願意因為這麼一點小事去惹皇上不高興,哪怕皇上未必會知道。
“微臣遵旨!”
眼見著德公公過來宣旨,傳他進去麵聖,賈代善不由得很是鬆了一口氣,雖然進去以後可能會麵臨著皇上的斥責,但不管怎麼說,都比在這裡胡思亂想要強得多了。
大理石的地板格外的冰涼,賈代善雖然是武將出身,但到底是年紀大了,不比從前,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不免踉蹌了一下,整個人都險些撲倒在地上,看起來甚是狼狽。
他這個大人尚且如此,今年才剛剛十歲的賈璉,就更是不如,而且最重要的,從小嬌生慣養長大的賈璉,一點都沒有賈代善那股堅強的意誌。
賈代善能夠咬著牙,強撐著身子,忍著膝蓋上的疼痛站起來,可賈小璉卻很難做到,最後還是賈代善看不過眼,扶了兩下,才讓賈小璉勉強的站穩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