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做得很好。”
“可是大小姐......”
“沒什麼可是。我父親什麼脾氣,您在我家中為我主治多年你清楚的很,磷粉是你給我的。”
“但是,是您要的,我不知道您居然用來......”
“黃大夫!”顧元微壓著聲音喝了一聲,目光沉沉,“黃大夫你隻要記得,我姓顧!”
黃大夫被顧元微這麼一盯,不知怎的就是一陣發寒。是啊,這位顧大小姐,是顧家唯一的女兒,再胡鬨老爺也不過是訓斥兩句。而他就不一樣了,剛才那話一出,他就同時得罪了喬家與顧家啊。
顧元微卻忽然笑了起來,一臉人畜無害,“黃大夫醫術高明,這點小傷,不會留什麼疤吧?”
黃大夫收了收心神,“隻要大小姐配合,好好用藥,自是不會留疤。”
“那就好,今日麻煩黃大夫了,他日必有重謝。”
黃大夫一走,顧元微這從容自若的模樣頓時消失無蹤,咬著牙倒抽了一口涼氣。
疼,該死地疼。
為一句承諾,弄到自焚的地步,古往今來也沒幾個吧。
顧元微癟癟嘴,自嘲地笑了笑,這人就是不能為彆人著想太多,一旦多了就是自虐。要謹守對喬暮陽的承諾,要顧及喬暮軒的臉麵,要合情合理地把洞房這事拖下去,實在是苦了她自己了。
“小姐。”
顧元微側首,發現是如珠回來了,“你來了啊,那就讓如寶幫著去前頭招呼客人,你服侍我就成。”
“是。”
喬暮軒再換了衣衫,再來到恒元居時,顧元微依舊喝過寧神的藥,恍恍惚惚睡著了。
“如珠,你出去。”
“少夫郎,黃大夫說小姐半夜會疼起來,要不還是奴......”
喬暮軒捏著顧元微手指,輕輕摩挲的動作驟然停住。他緩緩偏過頭,下巴微微抬起,清澈如昔的水眸,眨眼間就凝上了一股寒氣,聲音沙啞卻又輕又緩,“今夜,是我與表姐的新婚夜,你,也要留下麼?”
如珠俏臉驟然一紅,“奴,奴這就出去。”卻是忍不住用餘光偷偷打量,這位他熟悉地再不能熟悉的喬四公子,為什麼四公子不一樣了?
喬暮軒凝著顧元微因著疼痛微微泛白,卻掩不住其間絕豔的臉龐,怎麼看都讓他看不夠。
伏在床沿,把頭枕在顧元微肩頭,喟歎般輕喃,“表姐,我終於成了你的夫郎了,我真高興。”
慢慢勾起唇,讓笑容越來越深,眼中再沒有寒意,沒有厲色,隻有一張仿佛不諳世事般純真無邪的小臉。
父親說,男兒既然要依附於女子而活,那便要永遠抓住妻主的心。
他五官柔美,假以時日,必當更加出色,而像表姐這般心性柔軟的女子,必定會更喜歡他的夫郎,純淨天真,就如他曾經的模樣。
他對著鏡子,練了很久很久,才讓他的笑容,變回從前的樣子,乾淨的、純真的、無辜的......
“你隻要記住,你的清白是毀在你表姐手裡,是她讓你抬不起頭,讓你痛不欲生,你要讓她愧疚,愧疚一輩子!那你就贏了,軒兒......”
“我記得,父親。”他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