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大師鬆開合十的雙手,自己動手倒了杯茶,喝了一口,“老衲原是密宗第三十二代宗主的蠱奴。施主不必訝異,所謂蠱奴,並不是以身養蠱。密宗雖是個充滿邪性的門派,可她並不是邪教。相反,密宗的宗門主旨是匡明君,安天下。而密宗第三十二代宗主,正是高祖皇帝的君後,閔氏魅生。”
“高祖君後?”
那空空大師得多少歲了?
不止是喬暮陽訝異的合不攏嘴,連素來麵無表情的可欣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可欣雖原是金海國的人,可練武之人,誰人不知密宗那個神秘莫測,武功詭譎難言的神秘門派。
空空大師目視遠方,似懷念著什麼。
喬暮陽不好出言打擾,隻能靜靜等待。
過了好一會兒,空空大師才接著說道,“老衲一百多歲的人了。”久得連他自己都記不得多少歲了,“密宗直到第三十二代宗主,都是男兒執掌宗門。直到閔君後被其兄俊英所殺,來不及安排宗門之事,這才導致宗門內訌,之後被門下一個女弟子奪了宗主之位,這之後,宗門之位便成了這女弟子後人囊中之物。”
空空大師說出來的事,一件比一件震驚。可是,空空大師仿佛嫌這些還不夠駭人,繼續道,“顧施主今日腕上的鐲子,施主看到了嗎?”
喬暮陽點頭。
“這其實是曆任宗主的信物,可惜,自那女弟子奪位之後,這信物便再無此用了。俊英為了取信高祖皇帝,才把宗主之物保留了下來,傳給了宗主唯一的後人曾祖皇帝。之後,這鐲子便傳到了梁王手中。老衲曾經見過梁王,助她令此鐲認她為主。”
“這鐲子還能認主?”可欣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自然,這鐲中封印了一隻血蠱王,此鐲在身,萬邪不侵。”
“血蠱王,這不是傳說蠱蟲之王至邪之物?”
可欣此話一出,喬暮陽便想到了顧元微蒼白的唇色,“至邪之物?那啟年她……”
“放心,血蠱王一旦認主,是不會傷及其主的。隻是,老衲不解的是,血蠱王認梁王為主,那除非梁王之後,否則無密宗馴蠱秘法,它是不會再認主的。而這秘法,那奪位的女弟子根本不知道,遊梅作為這女弟子的後人更加不會知道,是以,這血蠱王怎會認主?”
“因為元安王,本就是梁王之女。”
三人齊齊望向那說話之人,隻見滄瀾麵無表情的站在不遠處的屋簷下。
滄瀾本是沈硯的貼身隨侍,他的話,喬暮陽自然信,可問題是,這是不是太不可思議了些?
滄瀾走到近前,目露寒意地凝著空空大師,“那楊戎、遊梅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殿下做此等事情。這傀儡術,到底如何才能解?”
“可以。”
“如何解?”
“原來,若隻是傀儡術,那殺了施術的遊梅,傀儡術自然解開。隻是,如今她是通過魂蠱下的傀儡術,那麼不止要殺了遊梅,還得殺了養出魂蠱的人。”彆看空空大師一副得道高僧的樣子,說起殺人之事來,還是隨意的彷如在說天氣一樣。
“那有什麼不好辦的,我去殺。”滄瀾一臉殺意的說著,她比喬暮陽更恨楊戎這些人,要不是他們蠢,猜不到元安王真正的身份,自以為是的做如今這些安排,主子也不會因著元安王的死訊,對金天翊恨之入骨。為了不給金瑞霖的登基留下詬病,主子才不得已以護駕之名,陪著金天翊一起死。
空空大師又歎息道,“哪是如此簡單?魂蠱是極有靈性之物,養蠱之人若是被殺,這人死前的怨氣會激發魂蠱嗜殺之性,同樣會令顧施主失去理智。”
“那到底要怎麼樣?”
“必須讓養蠱之人心甘情願的死,還要用他的心頭血,令魂蠱飽食,這樣魂貴雖不能解,但是會陷入沉睡,沒有養蠱人的召喚,永不再醒。”
讓遊景心甘情願的去死?喬暮陽的臉色白了又白,他不是顧惜遊景的命,對於他來說,從沒有任何人與事比啟年更重要,何況是如今那居心難測的遊景?可問題是,哪個人願意心甘情願的為另一個人去死?何況在他看來,還是對目前狀況頗為滿意的遊景?
幾個人都陷入了沉默,許久之後,喬暮陽望向滄瀾,“把祈兒抱上,咱們先回府。”
作者有話要說:咳,這畫風有點歪,會歪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