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機躺在血泊之中,慘然一笑:“沒有,所以我是在求你。哈哈,真是風水輪流轉,想不到我也有這樣的一天。哎,人不管多麼牛斃的時候,都不能把事情做絕啊。”
“說吧,什麼事兒。”柳逸塵放下手中不鏽鋼笤帚柄,有些不耐煩:“趕緊說,就給你一分鐘時間。”
“我有個女兒,正在英倫劍橋留學,你幫我照顧一下。”李玄機笑了笑:“就這一件事兒,沒有彆的了。”
“你沒病吧,你們都沒病吧?”柳逸塵仰頭四十度角看著天花板:“都什麼毛病,非讓要殺自己的仇人照顧自己的女兒。你們也真不怕我把她們先煎後殺!”
“我們?”李玄機沒聽懂柳逸塵什麼意思,他就是他,怎麼就成了他們?難道還有一個人也像他這麼乾了?
“行了,沒和你說,廢什麼話。”柳逸塵又舉起了不鏽鋼笤帚柄:“你已經留下了遺言,現在可以去死了。”
“你難道不想救回王如夢了嗎?”李玄機從來沒見過柳逸塵這麼難搞的人:“四海龍王要在六十六歲大壽的時候才會封王如夢為東宮皇後,在此之前,他絕對不會碰王如夢的,距離他大壽那天還有十天時間,如果抓緊時間的話,完全來得及。”
這才是柳逸塵真正想要的消息,他放下了笤帚柄:“說吧,你想怎麼救她?”
本來是應該柳逸塵哭著喊著求李玄機的,但現在變成了他給李玄機生存的機會,這樣李玄機不敢不賣命想著營救王如夢的方法,不敢不儘心儘力。
李玄機沉吟一會兒,苦笑懇求:“能讓我起來洗洗嗎,躺在血裡太難受了,就算是死,也讓我死的乾淨一點。”
“你一輩子都活的不乾不淨,還想乾乾淨淨的死,你覺得這樣對那些被你害過的人來說,公平嗎?”柳逸塵抽了李玄機兩下:“有話趕緊說,不說你就沒機會了!”
李玄機長歎一聲:“好,我說。我說過,我是四海龍王的禦醫,還是首席禦醫,一直都在為他治療一種怪病,但一直都隻能控製,沒辦法根治。而且,最近幾年有病情惡化的趨勢,我的方子也要不管用了,但他也沒有彆的人可用,隻能讓我繼續死馬當做活馬醫。”
“什麼病?”四海龍王有病,這可是個非常有用的信息,有病就意味著可以變成致命的絕症,關鍵是看能不能抓住病因,找到足以致命的突破口。
“脫皮。”李玄機露出厭惡的神色:“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是每天脫一次皮,脫皮的時候又癢又痛,折騰的死去活來,在這種可怕的折磨下還能夠堅持活下來,我這輩子都沒有遇到第二個。反正,如果是我的話,我肯定最多能夠承受兩次,然後就會自殺。”
“但是,四海龍王在那個時候就已經承受了十多年。”李玄機露出敬佩的神色:“四海龍王在彆人嘴裡有著各種各樣的評價,但是我一直都認為,他是一個注定要做大事的人,做大事之人所具備的的優點他都具備,做大事之人不具備的優點,他也具備。如果他不能夠成就大事,隻能說是天意弄人。”
“有了你這個變數,恐怕他沒有機會了。”柳逸塵冷笑:“雖然白龍王不是我的師父,王如夢也和我關係不大,但四海龍王卻和我有些舊怨,如果能夠見到他本人,我想我一定會忍不住出手的。”
李玄機立刻擺手,目光中充滿了恐懼:“如果你是抱著這樣的目的,那你還是直接打死我好了,因為與其去那裡送死,還不如直接就死在這裡。”
“你就不怕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柳逸塵舔了舔嘴唇:“千萬不要以為我沒有這樣的本事。”
“不,我相信你能夠做到這一點。”李玄機苦笑:“但是落在四海龍王手裡,我會更加難受,請相信我,我親眼見過被點了五十年長明燈還沒死的人,那個人就是因為背叛了四海龍王才遭受懲罰的。那麼殘忍的手段,你做不出來!”
柳逸塵想了一下那種情形,頓時打了個寒顫:“你說對了,我還有點人性,做不出那種沒有人性的事情。”
“行了,我不去找那個家夥算賬,等救人出來之後再說。”柳逸塵拎起李玄機扔進了洗手間,洗了洗手:“自己洗乾淨,然後把外麵地上的血跡清理乾淨。”
柳逸塵想了想,又把李玄機身上的東西搜羅一空,其中還包括藏在頭發裡麵的十根黑色不知道什麼材質製成的針。
柳逸塵在外麵坐了十多分鐘,抽了兩根煙,李玄機從衛生間裡出來了,他裹著浴袍走出來,隻有臉上能夠看到一些瘀傷,和剛才那個血葫蘆判若兩人。
柳逸塵找了一套病號服扔給李玄機,李玄機換上之後感慨不已:“剛才感覺都要給你打死了,結果現在發現其實都是皮外傷,枉我做了一輩子大夫,竟然連皮外傷和內傷都分不清。哎,看來這行不適合我混了。”
“那不是你水平低眼力差,隻能說我打人的技術好。”柳逸塵一拳打昏了李玄機,把他扔進了床底下,隨即弄醒了老婆和丈母娘。
母女倆幾乎同時悠悠醒來,睜開眼睛就看到了柳逸塵,頓時都驚喜不已,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