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擦作響的點火聲在寂靜房間裡顯得有些刺耳,尤其當江瀾發現沒有火苗冒出時更是覺得壓抑。
這火機,壞的可真不是時候。
“我去酒店前台問問有沒有火柴。”江瀾說著,正要起身,方子羽卻說了聲不用,劈手躲過江瀾手裡的香煙,湊到臉前用煙頭暗火點著自己的煙頭。
江瀾愣了愣,不知是在驚訝方子羽點煙動作的嫻熟,還是在驚訝方子羽奪煙動作的精準。
兩個年紀相差七歲的男人,終於找到一件可以一起做的事情,坐在透風效果極差的小房間裡吞雲吐霧,不多時便造出一個人工霧霾區。
比煙霧更讓人感到窒息的,是似乎無法打破的沉默,江瀾時不時會看方子羽一眼,總覺得這份壓抑並不是故作深沉,但又想不通究竟發生了什麼,讓方子羽突然有了這麼大的轉變。
等到最後一小截煙灰彈進一次性紙杯裡,方子羽終於開口。
“投毒犯,找著了沒?”
“有進展,但還需要點時間。”江瀾煙癮更大,吸完一根又點起一根,“既然是選替罪羔羊,總有規律可循,我大概猜到是誰,但暫時找不著人。那個膽大包天的境外組織……”
“銜尾蛇。”
“喔,銜尾蛇自身難保,不太可能送他出境。他現在可能還留在洛城等待銜尾蛇的聯係,也有可能已經改頭換麵逃往監控攝像頭不那麼多的鄉鎮。”
“現在手裡有沒有證據能證明付成的清白?”
“暫時沒有。”江瀾搖搖頭,欲言又止。
方子羽知道他要說什麼,沒有官方身份,沒有執法權力,又執著於追捕投毒犯,這就難免落入兩難境地。
即便手裡沒有證據能證明付成的清白,也可以把付成送到派出所,有經驗有良知的刑警和檢察官都不會草率定案。
但問題是付成的記憶必須消除,否則肯定會給方子羽帶來麻煩,可要是記憶被消除,付成哪能說得清楚?
突然失去一個禮拜的記憶,就能把他嚇得夠嗆,坐在刑警大隊的審訊室裡,被警方控訴其投毒罪行,想必付成更是嚇得六神無主。
而付成的異常多半會被刑警們當作裝傻充楞,反而進一步增大了他的嫌疑。
方子羽認真思考了一陣,問:“如果抓到人,是不是一定判死刑?”
“按熊巍的說法,這人不是第一次投毒,隻要能抓住人,就算洛城刑警業務能力不夠,我們也能請張況或者其他私家偵探來收集材料。所以說,交給法院判,死刑跑不了。不過,收集證據、整理材料、法庭審判和最終執行,這些手續一道道過下去,會讓他多活一段時間。”
“哦。再給你兩天時間,我會給你點幫助,最好能把人逮到,實在不行就想辦法提示負責此案的刑警,讓他們去查。”
“如果抓住了,怎麼處置呢?”
“先看看你能收集到多少證據吧,順帶查查洛城市檢察院和法院的底子,翻翻以前那些惡性刑事案件的判決結果。如果能確保他會被判死刑而且是立即執行,那就連人帶證據打包送刑警隊。”
“如果不能?”
“那就讓他人間蒸發,隻要有證據證明付成清白就行。”
方子羽意興闌珊地擺了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