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好了?”歐陽傑沒有在意方子羽審視的目光,他全神貫注盯著阿爾伯特的手背,繼續說道,“指一指大概位置,然後偏過頭去看另一邊,嗯,最好想點其他事情,分散注意力。”
阿爾伯特依言照做,儘管他努力裝作淡定,但仍然掩蓋不了緊張,微妙的表情讓方子羽回想起自己小時候第一次在醫院裡打針。
“我給您講個笑話吧,博士。”方子羽微笑道,“有助於分散注意力,聽說笑的時候打針,哦不,開刀,疼痛感會減輕。”
“好的,謝謝。”阿爾伯特勉強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醞釀片刻後,方子羽冷不丁說了句:“美聯邦的槍支管理法案。”
“什麼?”阿爾伯特愣了愣。
“我講完了。”方子羽聳肩攤手,等著冷笑話的幽默自行發酵。
阿爾伯特的神情先是困惑,而後恍然,繼而哈哈大笑:“沒錯,聯邦的槍支管理法案就是個笑話,噢,這真是個有趣的表達方式,哈哈嘶——”
笑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倒吸冷氣的聲音,從阿爾伯特五官的扭曲程度能看出他的疼痛程度。
方子羽偏頭看向阿爾伯特的右手,隻見一道長且深的傷口割裂虎口和手背,而歐陽傑未經消毒的指尖竟伸到了血肉裡摸索!
片刻功夫後,歐陽傑的手指無功而返,緊接著他手起刀落,又割開一道創口。
嘶——
方子羽忍不住跟著一起倒吸涼氣,有一種痛,叫看著都覺得痛!此刻他對這句話有了深刻的理解。
可憐的阿爾伯特用後背抵著車廂護欄,整個上半身都往後仰,額頭青筋暴起,足足維持這個姿勢三秒鐘後他才有力氣發出一聲哀嚎。
“取出來了,博士,看看,是這個嗎?”歐陽傑食指和大拇指捏著一枚指甲大小的芯片,遞到阿爾伯特眼前。
芯片本身的顏色已無法分辨,映在阿爾伯特眼中的隻有濃重血色,看到深紅血液從歐陽傑沾滿鮮血的指尖滴落,他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右手,傷口處的血快要流成一條小瀑布,甚是駭人。
“是,是的。”阿爾伯特無力地點了下頭,虛脫般鬆弛了全身肌肉,“我想我需要包紮,否則我可能會因失血過多而休克。”
“不,你不會,相信我,這方麵我更有經驗。”
話雖如此,可歐陽傑還是用匕首割開自己的衣服,給阿爾伯特的手掌做了簡易包紮,接著他瞅準時機把手裡的芯片甩向另一部貨車,然後單膝彎曲半蹲在阿爾伯特麵前,表情凝重地問道:“現在,可以說說你的研究成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