瀧川悠一無所謂地聳肩:“在我之前用頭撞他的時候。”
順便還拿了串車鑰匙。
不過,認證應該不會這麼簡單才對。
瀧川悠一抬頭看了眼電梯的攝像頭,在心中默數了三秒。
電梯停在了地下二層,陳舊的門被打開的一瞬,門外一排黑漆漆的槍口卻沒能找到目標。
在守衛疑惑之際,少年鬆開了手。
他從電梯的頂部躍下,單手鉗住一人的槍管,強行改變了子彈的軌跡。
同伴的頭顱被擊穿,還沒等另一名守衛做出反應,瀧川悠一已經發動了異能。
這是一場無聲的屠殺。
而始作俑者還在抱怨衣服又弄臟了。
係統:“這是合理的嗎。”
瀧川悠一:“牛頓的棺材板都被中原君掀了,你跟我談什麼合理。”
雖然是這麼說的,但少年還是沒忍住咳嗽了一聲。
實驗室裡充滿化學試劑的味道,各種氣息雜糅在一起,使人有些難以分辨。
瀧川悠一停下腳步,他的麵色平靜,視線落在被綁在實驗台的男人身上。
機器中搖晃的是幾管被提取的血液,男人大張著口,手臂上是密密麻麻的針孔。
他看上去已經失去了神智,連瞳孔都失去了光彩。
“搞什麼。”瀧川悠一呢喃道,“原來不是同伴啊。”
一管硬物摩挲過黑色的布料,隔著風衣抵在他的後腰。
“……”
瀧川悠一不緊不慢地抬眼:“要我說多少次,用槍是殺不了我的,琴酒。”
琴酒的視線低垂,他盯著瀧川悠一身上的那件風衣,半晌笑了一聲:“你的膽子很大。”
少年發出聲意味不明的鼻音。
“這話應該我說才對吧。”
“拿異能者做實驗,是想製造出封鎖異能的藥,還是想做造神者?”
“溫馨提示,即使是通過藥物擁有了異能,冒牌貨也依舊是冒牌貨。”
瀧川悠一的聲音懶洋洋的,轉過身來與麵前的男人對峙。
琴酒沒有理會這樣的挑釁,他叼著根煙,比瀧川悠一想象中的要從容許多。
“這不是你現在應該考慮的事。”
瀧川悠一笑了笑:“誒,是在威脅我?”
“威脅?”琴酒居高臨下地望著他,聲音沙啞又低沉,帶著滿滿的嘲諷,“我會做那麼可愛的事嗎?”[1]
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瀧川悠一的餘光掃過四周,注意到四周的牆壁上有著奇怪的裝置。
他一愣,下意識地發動異能,卻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怪不得實驗台上的家夥能這麼安靜。
瀧川悠一表情陰沉,煩躁地嘖了一聲。
失策。
砰——
槍聲在這時響了起來。
瀧川悠一飛速後退,躲開子彈的同時扣下扳機。
純粹的火力對拚。
瀧川悠一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打過架了。
他抓住無菌台上打破的器皿,在視野死角處如影子般靠近。
“不錯的反應。”琴酒偏頭,“但我已經猜到了。”
尖銳的玻璃在他的臉側留下一道血痕,琴酒抓住少年的手腕,毫不留情地摔過肩膀。
他搭在瀧川悠一頸側的手收緊,低垂著眼時像注視一隻即將被捏死的獵物。
血液從琴酒的臉頰處一滴一滴落到瀧川悠一的耳邊,他們的長發鋪散開,銀色與銀色混合,幾乎難以分辨。
係統的聲音裡帶了哭腔:“救命,你振作一點啊宿主,你死了我也要死了。”
瀧川悠一皺眉,沙啞著聲音開口:“吵死了。”
琴酒不以為意,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對方還有嘴硬的力氣。
但很快,他就注意到了大門處被啟動的自毀程序。
紅光在潔白的實驗室裡一閃一閃,瀧川悠一大笑著揪住琴酒的領子。
熾熱的火焰從天花板灑下,在劇烈的爆炸聲響起的同時,瀧川悠一腹部用力。
力量顛倒之際,他掙脫桎梏,反將琴酒壓在身下。
“下地獄去吧。”
……
轟的一聲,世界短暫地歸於寂靜。
當太宰帶著人一腳踹開門時,少年正屈著腿靠在牆邊。
他闔著眼,蒼白的指尖裡攥著一塊黑色的布料。
頭頂的燈泡一閃一閃,光落在他柔軟的側臉上,安靜得就像死去了一樣。
太宰治愣在原地。
【“因為太宰君對我來說非常重要。”】
【“都到我身後去。”】
【“要好好戴著耳麥哦,我還期待著你來救我呢,太宰。”】
一片模糊中,太宰看到了燒毀翅膀,搖搖欲墜的蝴蝶。
耳邊是刺耳的鳴叫,瀧川悠一的眼瞼動了動,艱難地睜開。
太宰的唇瓣一張一合,他卻什麼也聽不見。
瀧川悠一緩緩地抬起頭來,微弱的聲音裡透著茫然:
“太宰。”他問,“你在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