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看他一眼,在心中記下這一筆後平淡地收回視線。
“安全屋。”
“安全屋在哪?”
“那不是你該關心的事。”
斯繽尼塔發出聲鼻音。
他默默地退出天台,將剛剛一腳踹開的鐵門帶上。
而就在琴酒以為他終於要放棄了的時候,沉重的大門被扣響了三聲。
一顆腦袋非常有禮貌地探了進來。
斯繽尼塔:“現在呢?”
琴酒:“……”
血壓又高了。
琴酒拉開槍栓,威脅地問道:“是我對你太寬容了嗎?”
銀色的伯/萊/塔在夜下閃閃發光。
這個距離足以他卸掉琴酒的手/槍。
斯繽尼塔思索著,最後卻沒有實施一開始的計劃。
一百五十萬美刀,換算成日元就是2億。
好吧,為了他的寶貝——
不是,為了港口黑手黨,這種小小的事情還是能夠忍耐的。
“那搭個車總可以吧。”少年的唇角下撇,退而求其次地問道。
琴酒沒說話。
逆光下,他無法看清斯繽尼塔的表情,卻能清晰地聞到他身上的血腥味。
琴酒這才注意到斯繽尼塔沒有受傷。
[北條恭平],他們的任務目標,為了保證自己的生命安全,至少在身邊安插了十幾個經驗豐富的雇傭兵。
有點意思。
如果能調/教一下這目中無人的脾氣的話,說不定能成為一把稱手的武器。
琴酒最後還是放下了手中的伯/萊/塔。
他把剛剛放在一邊的狙/擊槍扔到少年懷中,皮鞋踩過地麵,冷漠地從對方身邊走過。
“去找萊伊。”他說。
“萊伊走了。”
“那就自己滾回去。”
“我沒有車。”
琴酒的腳步稍微頓了下,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麵前的少年,最後嗬地笑了一聲。
“給朗姆報告,讓他給你配一輛。”
“真的?”斯繽尼塔的眼睛又一次亮了起來,“因為我抄近路開車從花壇上飛過去的事,以前周圍的表麵朋友都不讓我開。”
琴酒皺了下眉:“朋友?”
“小橘、小黑、小紅。”
……這是什麼?代號嗎?
“是蝴蝶。”斯繽尼塔篤定地點頭。
琴酒:“……”
意識,脾氣,開車,疑似有迪士尼公主病。
四個。
這不是琴酒第一次帶新人,但以前這麼讓他操心的人都已經被扔進東京灣了。
琴酒透過車內後視鏡看了一眼自覺坐在後座的斯繽尼塔,踩下油門的時候沉著聲音威脅道:“你最好有點價值。”
斯繽尼塔點頭:“剛剛的目標怎麼辦?”
“彆管他。”“誒,你脾氣好爛,失戀了吧?”
“……”
“失戀就失戀,我又不會嘲笑你。”
“……”
“不過也對,你頭發都白了,不像我是天……”
砰——
後擋風玻璃上出現一個彈孔,斯繽尼塔眨眨眼,短暫地安靜了一會。
好像很有威懾力。
可惜,要是彆人肯定就被嚇得停止這魔法攻擊了。
“什麼嘛,萊伊都會漂移。”
握著方向盤的琴酒聽見斯繽尼塔這麼嘟囔道。
他的聲音小小的,說完還抬眼偷偷觀察了一下琴酒的表情。
琴酒默不作聲地把油門踩到了底。
這是個沒有緩衝的過程,慣性使得沒係安全帶的斯繽尼塔撞到了前方的座椅。
“嗷”的一聲,煩人的噪聲徹底從耳邊消失。
琴酒看向從車內後視鏡中消失的身影,滿意地輕嗤一聲。
街邊的景物在這樣的速度中迅速後退,等到彎下腰假裝抱頭的斯繽尼塔在車座底下安裝好竊聽器後,保時捷已經停在了組織的其中一個據點前麵。
斯繽尼塔下車,在那道密碼門前停留了一會。
琴酒的手擦過他的臉頰,在屏幕上點過幾個數字。
“進去。”
斯繽尼塔收回視線,“哦”了一聲。
也不知道這個密碼是一天一換還是怎麼的,等他弄清楚了再發給太宰。
斯繽尼塔,不對,暫且臥底成功的瀧川悠一記起自己的使命。他的思緒收斂,跟在琴酒身後時仔仔細細地觀察著周圍的機關。
八個攝像頭,好像有一個紅外線感應器。
其他的……
“抱歉。”
肩膀被人輕輕撞了一下,斜倚在房間門門口的金發男人退開,瞳孔卻在看到那頭銀發時驚愕地驟縮。
代號波本,身為日本公安在黑衣組織臥底的降穀零心跳漏了一拍。
但很快他就發現麵前的這個少年有著一張完全陌生的臉。
……還好,不是悠一。
波本鬆了口氣,作為賠罪,他友好地點了下頭。
“這個,你需要嗎?”
男人的手腕上是一枚黑色的皮筋。
【“悠一,這裡。”】
【“不把頭發紮起來的話又要被教官罵了。”】
瀧川悠一的神色微妙,他好不容易從警校的朋友們竟然組團臥底的震驚中回過神來,遲疑了一會才伸手接過。
黑色的皮筋在他手背的皮膚上格外顯眼,瀧川悠一抬手,本來想隨便紮個高馬尾,卻忽然敏銳地注意到一道陰沉的視線。
琴酒坐在不遠處,上了膛的槍擺在桌上。雖然他一句話沒說,但瀧川悠一已經感覺到殺氣了。
他自己倒是無所謂,但萬一零的臥底身份暴露就不好了。
零一暴露,景光肯定會去救他。
好!日本公安全軍覆沒!
……所以說拯救世界果然還是得靠他們黑手黨。
瀧川悠一無聲地又把手放下。
寶石,朋友。寶石,朋友。
少年在心中這麼默念了兩遍。
注意到他這幅糾結表情的琴酒冷笑一聲。
“斯繽尼塔。”
“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