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襲偷襲。”
“……”
咦,怎麼沒人說話。
瀧川悠一疑惑,將通訊調到伏特加那裡:“琴酒怎麼不說話了?”
“……”伏特加沉默片刻,小心翼翼地開口,“大哥說他要來親手掐死你。”
這句話是誰聽了都會害怕的程度,但瀧川悠一卻眼睛一亮。
他欣喜地拍了拍一旁波本的肩膀,完全沒有剛才吵架的樣子:“琴酒要來幫我們做任務,太好了,波本!”
“我們可以摸魚了!”
波本:“……”
-
事實上並摸不了魚。
琴酒沒有改變計劃的打算,他隻是換了個更合適的位置,一邊指揮,一邊盯著斯繽尼塔的任務進度。
【槍在右邊第二個房間的花瓶裡,在目標與警察接觸前動手。】
瀧川悠一左右看了看,避開監控的同時毫不費力地撬開了鎖。
門被無聲地打開,又被無聲地關上。露台花瓶中的泥土被倒出一半的時候,一把黑色的槍立即暴露在陽光下。
瀧川悠一嫌棄地拎著它抖了抖,將花瓶恢複原狀。
走廊上傳來一陣腳步聲,籌備這次演講的團隊高談闊論,被人簇擁著的小野議員時不時得意地哈哈大笑。
“之前的調查顯示支持率78.69%,提前恭喜您。”
瀧川悠一平淡的視線掃過四周,在他們走進房間的前一刻,藏身進櫃子裡。
透過櫃門的縫隙,瀧川悠一清晰地看到背對著自己的男人。
好機會。
瀧川悠一舉起槍,可就在按下扳機的前一瞬,小野議員的身體被一旁的保鏢擋住。
“彆放鬆警惕。”小野議員的聲音沉下來,“安檢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暫時沒發現可疑人物,邀請的記者都一個一個搜過身。”
“哈。”小野議員不屑地笑了一聲,“雖說如此,也不能小瞧那群人,等到這次演講結束,我暫時會去國外待一段時間。”
“是。”一旁的男人恭敬地低下頭,“那之前運過來的一批孩子……”
“什麼孩子。”小野議員麵色不善地瞪了他一眼,“那是我送給山口議員的禮物,你最好把秘密爛在肚子裡。”
“抱、抱歉。”
“哼。”小野議員不耐煩地看了眼時間,“那群警察怎麼還沒到,山口那家夥總不會派了些充滿正義感的蠢貨過來吧。”
利益換利益。
小野犧牲了一些東西,以此換取同為議員的山口的支持。
當然,等競選一結束,拿走情報的警察就會護送他出國。
避過這陣風頭再回來,組織的手總不至於伸得這麼長。
再不濟,國外也有他的人。日本重要的議員在國外受到威脅,正義的FBI可不會坐視不管。
小野把算盤打得啪啪響,全盤不知自己已經被角落裡陰暗的蛇盯上。
瀧川悠一托著下巴,無聊到打了個哈欠。
話說回來,野澤在他這,那主會場裡的波本豈不是隻需要喝酒聊天就好了?
虧了。
“野澤先生。”耳麥的信號有些被乾擾的跡象,一直杵在一旁的保鏢恭敬地彎下腰,在野澤議員的耳邊耳語道,“警察到了,要讓他們上……”
砰——
一聲槍響,銀色的子彈穿透野澤議員的肩膀的時候,連帶著櫃門的木屑也跟著飛濺。
瀧川悠一沉默,繼續抖了抖手裡的槍,又抖出一點泥土。
提前布置武器的人一定和他有仇。
不過問題不大。
少年側過臉,避開迎麵而來的攻擊,從櫃子裡跳出的時候,順手將破碎的櫃門拍在了身邊一名保鏢的頭上。
在這幾秒的空擋,他毫不留情地射穿了男人的頭顱。溫熱的血濺濕了他的半件襯衫,瀧川悠一煩躁地嘖了一聲,直接把地上的死人抓起當做盾牌。
【有人上來了,斯繽尼塔】
波本的聲音從耳麥裡傳來,這次的電流聲更明顯了些。
“琴酒。”少年壓低聲音,難得正經地說道,“會場裡有乾擾器。”
又是一聲槍響。
瀧川悠一這次無視了攻擊,一槍將托著野澤往房間外走的男人擊斃。
【知道了】
琴酒的聲音平淡,好像對此並不在意。
【任務完成就撤退】
瀧川悠一敷衍地“哦”了一聲。
也是,野澤早就知道有人來殺他,裝個乾擾器也不奇怪。
但為什麼他們還能收到信號?難道是組織的裝備更高級點?
“等、等等!”
屋內的十個人隻剩下了被打穿肩膀的野澤,麵對漆黑的槍口,他的臉上擠出一個因疼痛而笑容。
“你是組織的人吧?和你聯係的是那位TopKiller?把耳麥給我,我、我有話和他說。”
瀧川悠一懶得理他,正準備開槍,卻忽然發現腳下的木板比其他地方高了一截。
原來如此,瀧川悠一挑眉,調轉槍口,一槍打在周圍的木板上。
一枚炸/彈露了出來。
【你在打哪裡?】
遠處,監視著斯繽尼塔一舉一動的琴酒皺眉。
“我的腳下有枚炸/彈。”瀧川悠一輕快地陳述道,“布置武器的人被收買了。”
“琴酒,你漏了一隻老鼠。”
【……】
“我想,要你說出停下這顆炸/彈的方法,代價就是放你離開,等那群警察把你救走,對吧?”瀧川悠一撩起眼皮。
謝謝你,野澤君,這簡直就是他立功的好機會。
“很遺憾,你背叛組織的那天起,就該知道自己不可能活著出去。”
斯繽尼塔的話出現在了所有參與這次行動的成員的耳麥中。
伴隨著最後一聲槍響,少年的聲音緩慢卻堅定。
野澤倒下的那一瞬,似乎也無聲地宣告了斯繽尼塔的結局。
“你不誇誇我嗎,琴酒?”
在這間充滿血色的房間裡,斯繽尼塔仍用充滿活力的聲音問他。
少年站在熾熱的陽光中,轉過身來對他笑。他銀發被風溫柔地拉長,好似一朵廢墟中綻開的玫瑰。
玫瑰就是玫瑰,斯繽尼塔在哪裡都是玫瑰。
他的眼中沒有雜質,身後的退路卻被包圍的警察切斷。
斯繽尼塔牢牢地保護了組織的秘密,又一次用瘋狂的方式證明了自己的忠誠。
【“一束花要多少錢?”】
偏偏是這樣的家夥,剛剛還在天真地與煩人的花童討價還價。
【“萊伊說不想聞到煙味的話可以直接告訴你,但是我怕你揍我,所以打算直接偷走你的打火機。”】
【“圍巾,送你了。”】
霧氣氤氳的浴室中,一道銀色的身影闖了進來。
小鳥完全不在乎他的子彈,反而越挫越勇地問他:
【“琴酒!要不要做我的搭檔!”】
琴酒很久沒有這麼憤怒過,他的心臟像是被人用手攥住,殺意隻有把那已經死去的野澤拉起來喂狗才能平息。
“還有五分鐘。”瀧川悠一開始思考他的歪門邪道,“索性我和警察同歸於……”
【閉嘴】
琴酒的聲音森冷,言簡意賅地下達命令。
【基安蒂,把警察拖住】
耳麥裡沉寂了幾秒。
【斯繽尼塔,鬆腳的時候往窗戶跑】
……
劇烈的爆炸將門口的警察逼退十幾米,在火光躥起的同時,一道白色的身影順著破碎的玻璃躍了出來。
他的後背被灼傷,手裡卻還握著那把沒用的槍。
琴酒垂下眼,看了眼懷裡格外安靜的少年。
“斯繽尼塔。”
“……”
“不準哭。”
少年的手指動了動,用微不可聞的虛弱聲音說了句“煩人”。
[琴酒好感度+10]
琴酒扯開唇角,手臂環過他的腰側。
“這不是活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