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還是把圍巾掛在領子外麵比較帥嗎?”
“……看起來是這樣。”
檔案室裡,瀧川悠一盯著自己手上的圍巾沉思片刻,忍不住又在脖子上繞了幾圈。
阪口安吾沉默:“怎麼又繞回去了?”
青年整理著圍巾上的褶皺,聽見這話抬起眼睫。
“冷。”瀧川悠一點頭,非常認真地回答。
阪口安吾:……
阪口安吾:你不要在這種地方認真啊!
他深吸口氣,在墨水把字跡暈開前將筆抬了起來。
“然後呢。”阪口安吾問道,“你來找我不會就是為了圍巾怎麼係比較好看的事吧?”
“當然不是。”瀧川悠一奇怪地看他一眼,“隻是中原知道了我假死的事,從出差回來就一直在找我。”
的確。
要不是他打不過瀧川,阪口安吾自己也想揍他。
“那不是正好。”阪口安吾皺著眉道,“你不是一直都很想和中原比一場?”
瀧川悠一想了想。
“那不一樣。”青年的神色突然嚴肅,為了證明自己的觀點,甚至還難得地抬手比劃了兩下,“我是想和正常的中原比試,但現在的中原看起來想把我們的大樓拔起來砸我臉上。”
瀧川悠一說到這裡頓了下,繼續一本正經地補充:“我問了太宰,修一棟大樓很費錢。”
……原來你在意的是這個嗎!!
阪口安吾頭疼,有一瞬間陰暗地產生了用圍巾把麵前這個氣人的家夥悶死的衝動。
“那你去道個歉不就好了?”阪口安吾解釋道,不知道該從何教起,“大家隻是擔心你,又不是真的想和你動手。”
“擔心?”瀧川悠一重複了一遍這個詞,扯著圍巾的手鬆開。
他想了一會:“那安吾也擔心我?”
阪口安吾一哽,他確實有很多話想和對方說,但可能是對方的目光太過單純的緣故,他反倒有些說不出口了。
光看外表,根本想象不出來這是昨天在走廊上殺出一條血路的家夥。
純白的軀殼沾上血色,有種驚心動魄的美感。
阪口安吾在寫完那封交給種田長官的信時,曾打開門遠遠地看了一眼。
雖說他的臥底身份很早可能就在瀧川那裡暴露了,阪口安吾捉摸不透對方的心思,但既然港口黑手黨變了天,現在最好的舉措應該是撤回異能特務科才對。
但是……
“我說,瀧川。”他無奈歎氣,在瀧川無聊地給他放在一旁的酒插在小雨傘前開了口。
“嗯?”
“作為你的朋友,我偶爾也會有點私心。”阪口安吾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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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更換這件事第一天便在裡世界傳開了。
作為首領,除了要將組織內部小部分反對的聲音解決,瀧川悠一還要重新與之前友好的家族交涉。
“……明明感覺以前沒有這麼累。”
躺在沙發上的青年用書蓋住臉,在結束一場又一場的談話後,瀧川悠一決定短暫地休息一下。
“是因為悠一你的身體又差了吧。《我為什麼要洗白》,牢記網址:m.1.”太宰治看了眼桌子上的文件,漫不經心地撚起一張,“明明昨天走路還搖搖晃晃的。”
正常人至少會等身體好了之後再發動叛變。
但悠一顯然不在“正常人”這個範疇中。
“說起來,幸好悠一當初是往心臟開的槍,要是往腦袋開的話,說不定就變成傻子了。”
腦海中莫名其妙就浮現了那恐怖的畫麵。
“……喂。”瀧川悠一把蓋在臉上的書摘下,側過臉去不滿地喊了聲,“我哪有那麼白癡。”
雖然感覺往腦袋開一槍的確挺帥的。
瀧川悠一說著站起身。
港口黑手黨的首領辦公室位於大樓的頂層,從落地窗內往下看,幾乎能俯瞰整個橫濱的景色。
水泥與鋼筋之中,人群來來往往地穿梭。黃昏的光照耀在桌角那朵凋零了一半的花上,悄無聲息地顯露出日薄虞淵之感。
【“外麵的陽光好看嗎?”】
瀧川悠一一愣,耳邊忽然響起這道聲音。
他隱約記得,太宰治那時穿著茶色的風衣。
按理說,新的乾部上任,他作為首領應該送太宰點禮物。
“看我嗎?”倚在桌邊的少年抬起眼來,太宰治放下文件,若有所思地與對方對視。
瀧川悠一遲疑了一下:“我記得中島現在應該在孤兒院。”
太宰治很快就聽出了言外之意。
“敦君有自己的成長軌跡,我是不會插手的。”太宰治輕描淡寫地拒絕道,“除非悠一想邀請敦君加入這裡。”
……那孩子怎麼看現在都不會加入黑手黨的吧。
再說現在的港口黑手黨也不缺戰力。
瀧川悠一這麼想著,突然記起早上自己似乎有個部下被襲擊的事。
得去調查一下才行。
“然後呢?”瀧川悠一問,“你打算什麼時候加入偵探社?”
太宰治裝模作樣地露出了驚訝的神情:“誰說我要加入偵探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