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高級轎車在僻靜處停了下來。
幾乎是在太宰治踩下刹車的同時,唇瓣上傳來一個柔軟的溫度。
太宰治鴉羽般的睫毛微不可察地顫了一下。
這不過是個蜻蜓點水似的吻,實驗結束,側過身的青年很快就退開了。
瀧川悠一看了眼自己的手指,驚奇地發現那股不適的癢意褪去了些:“好像真的有……唔……”
安全帶被人解開了,腦後黑色的頭繩也被人肆無忌憚地扯下。
黃昏的光被揉碎在指間,緩慢而曖昧地摩挲。
熾熱的吻不斷加深,直到瀧川悠一不太適應地往後麵挪了挪。
“不舒服。”他抱怨道,“而且在車上。”
“變聰明了嘛,悠一。”太宰治好笑地評價,抬手將他散落的發絲捋到耳後,“我還以為你什麼也不會呢。”
瀧川悠一:“……我問過正一了。”
“然後呢?”
“……”瀧川悠一神色複雜地移開目光,“腦袋被打了一下。”
然後他當然是氣急敗壞地選擇了還手。
直到入江正一逼迫著他補完了從來沒有人教過他的一些常識。
雖說他本來以為那是什麼誰先哭出來誰就輸的比賽,但的確是他主動的,他也的確喜歡太宰——
好像有哪裡不對。
哪裡呢。
瀧川悠一發現盲點,以一種好奇的精神向將他抱過去的太宰提問:“為什麼你不會難受?”
“隻是看不出來而已。”
太宰治笑道。
他笑起來很好看,連往日裡總是吸收著一切聲音和光線的黑色瞳孔也浮現出一絲光亮。
“為了顧及悠一的感受,有些事情光靠忍耐就已經拚儘全力了。”太宰治一下一下地梳著他的頭發,聲音放輕。
“我的感受?”瀧川悠一疑惑地重複,“你不用顧及我的感受。”
他說完,嗓音中帶了些心虛:“……反正我也從來不管彆人的感受。”
黑手黨難道不是隨心所欲就好?
他什麼不可饒恕的事都做了,難道做任務時還得顧及彆人的感受嗎?
“我覺得我們說的可能不是一件事情。”太宰治手上的動作一頓,低下頭注視著他,“但既然悠一這麼說了……”
身體被愛意拉著沉淪,等到瀧川悠一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的時候,唇邊已經發出了幼貓般微弱的嗚咽。
再到後來,連發出嗚咽的權力也被剝奪。
對上那雙濕漉漉的眼睛,即使發不出聲音,太宰治也知道對方在罵自己什麼。
“我可沒騙你。”太宰治的聲音輕快,輕柔的吻落在坐在自己腿上的青年的耳邊,“是悠一說的啊,不必顧及你的感受。”
瀧川悠一愣住,沒有反駁。
……話是這麼說的,但果然還是有哪裡不對。
他們分明是在做同一件事,但上次第二天站不起來的好像隻有他自己。
瀧川悠一在腦中翻找著幾天前惡補的知識,剛要抓住答案,思路就被太宰治打斷。
“不過,不用考慮悠一的感受的意思是……”
“稍微過分一點,也可以被原諒的吧?”
灼熱的呼吸灑了下來。
少年扶著他的臉,用那雙善於蠱惑人心的瑰麗眼眸直直地注視著他。
仿佛一不留神就會被拽入漩渦。
可再過分又能過分到哪去呢?
對於這種事一無所知的瀧川悠一點了點頭。
“我本來就不會生氣。”他無所謂地說道。
“所以,你本來也不需要我的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