瀧川悠一雙手交叉,沉痛地向他宣布。
“我覺得小夢野可能是個白癡。”
夢野久作大聲抗議:“才不是!”
瀧川悠一:“那你為什麼學不會?”
夢野久作:“哼,讓愛麗絲來學肯定也不會!”
瀧川悠一:“……”
一大一小兩個影子吵了起來,太宰治走過去,撿起地上的書看了一眼。
和市麵上能買到的教材不同,這本書將一些晦澀難懂的問題解釋得很簡單。
太宰治往前一翻,意料之中地看到了白蘭傑索的名字——以及後麵畫著的欠揍的笑臉。
聯係到Q竟然會主動撲倒他懷裡的怪異行為,太宰治差不多能猜測出這一個星期裡都發生了什麼。
“是悠一教學的手段太溫和了吧。”他輕飄飄地說道,“彭格列的Reborn在教沢田君的時候可是直接在他身上綁炸/彈的。”
瀧川悠一沒說話,看著夢野久作一僵,頭也不回地擠出門縫溜走了。
“……你故意嚇他乾嘛?”青年將目光挪回來。
“我隻是實話實說而已。”太宰治說著,輕輕地笑了聲,“倒是悠一你,是打算把Q君培養成下一任首領嗎?”
“……”瀧川悠一沒回答這個問題,隻是神色微妙地看了麵前的太宰一眼,“你真的沒有在我身邊放監視器監視我?”如果太宰治是敵人,未免也太可怕了。
“沒有哦。”太宰治將手中的書合上,“我隻是覺得現在就開始未免也太早了點。”
書本落到桌麵的一瞬發出沉悶的聲響,連帶著上麵擺放的花瓶也不由自主地顫了顫。
“早嗎?”瀧川悠一疑惑,“沢田君是從十四歲開始學的,但小夢野之前什麼也沒學,從理論上說,應該更早一點開始才對。”
可那是建立在彭格列九代目七十幾歲,馬上就要退位的情況下。
太宰治盯著麵前這張漂亮的臉看了一會,最後也隻是無奈地歎了口氣。
真是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太宰治這麼想著,伸手在對方臉頰上捏了捏。
“好痛。”瀧川悠一抱怨,“彆把任務報告扔給織田作,我知道你的字跡是什麼樣的。”
話是這麼說的,但他也沒有把太宰治的手拍掉的打算。
自從把“太宰治”這個名字劃入自己人的行列以後,瀧川悠一的底線就降了很多。
青年吸了吸鼻子,猛然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你吃了蛋糕?”瀧川悠一抬頭,不可思議地問。
其實是回來的路上在蛋糕店門口等了織田作一會。
織田作說要給家裡的小孩子帶點吃的。
“我給悠一發了郵件的。”太宰治坐在桌上,開始胡編亂造地推卸責任,“你果然沒有看吧。”
瀧川悠一:“……”
“還有上次,我給悠一發了照片,結果悠一竟然冷漠地回了一句[不準發這個]。”
瀧川悠一:“……”
瀧川悠一:“你清醒一點,誰要在睡前看在河裡飄了三天的屍體啊。”
太宰治理直氣壯:“我可是因為打擊過大一直沒睡好覺呢。”
陰謀。
是陰謀的氣息。
“所以?”瀧川悠一無心處理文件,將鋼筆在指間轉了兩圈,“那你現在去睡不就好了?我又不是什麼不給你放假的資本——等等,讓我想想你究竟想乾什麼。”
順著太宰治的話說下去很容易掉進陷阱。
瀧川悠一已經在這方麵獲得過慘痛的教訓。
青年這麼想著,目光鎖定了織田作提早交來的報告。
他的銀發挽在腦後,鬢邊垂下一縷,在流暢的頸部線條中劃開小小的一道。
“想不出。”半分鐘過去,瀧川悠一放棄地鬆開握筆的手,懶散地往身後一倒,“總覺得一個星期不見,你似乎更狡猾了點。”
太宰治在腦中分析著這句:“這麼說我可高興不起來。”
誰管你啊。
瀧川悠一懶得思考:“那就是不需要我給你放假的意思?”
“唔,這麼說也可以。”
得到肯定的回應,瀧川悠一的目光在太宰治身上停留了片刻。
半晌,他重新拾起擺在一旁的鋼筆,乖巧地垂下眼:“那算了。”
太宰治似乎從這其中聽到了一點失落的情緒。
咦,失落?
太宰治眨了眨眼,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對方淡淡地說了一句“本來想邀請你出去玩”。
用基安蒂的話來說就是“約會”。
但瀧川悠一覺得還是用“出去玩”形容比較恰當。
太宰治完美地跟上了對方這套與眾不同的思維係統,瞳孔微微擴散了一瞬。
“我要去。”他說。
“……你不是喜歡工作嗎?”
“可這是悠一第一次邀請我誒。”太宰治哼哼唧唧地說道,就差把[反正我不講理]幾個大字寫在臉上。
瀧川悠一托著下巴:“你倒是一點也不怕我把你賣掉,太宰。”
“可以哦。”
太宰治說,唇角的弧度比壓在花瓣上的晨光還要輕柔。
他完全不明白委婉的含義,抬手把青年手裡的那隻貴重的鋼筆抽走,然後再將自己的手指強硬地擠進指縫之中。
太宰治就著這樣的姿勢微微俯下身,曖昧的口吻中帶著些欲蓋彌彰的味道。
“如果是悠一的話,對我做什麼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