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泓一直知道有這種研究所, 官方的非官方的。
他自己的基因從小就被那些研究所覬覦, 隻是起初礙著他郎家權勢,暫時不敢動手;後來他實力低微時卻蝸居不出,研究所無法得手;等他出去後又有了自保之力, 那些研究所更無法得逞。
他這些年遭遇的危險, 大多來自這些研究所。特彆是他十四歲到十八歲時, 基本上天天都有事故發生, 直至他以九階精神力剿滅了十階獸人跟異人, 那些研究所才略微消停,不敢再那麼明目張膽。
十階獸人異人, 便算是在帝星上, 也是強者。
以前郎泓不在意這些研究所, 因為想抓他的太多他追究不過來,可是現在一想起哈士奇被研究所抓住殘忍研究, 之後好不容易逃出, 卻流落異獸星, 把自己當做異獸懵懂長大,期間不知吃過多少苦,受過多少累, 而這一切都是不知名的研究所造成的, 郎泓便想把那研究所的人全抓過來, 讓他們也經曆哈士奇受過的苦。
郎泓愈是心疼, 身上氣息愈冷, 精神力威壓也就越大, 郎青悶哼一聲,麵色霎時蒼白,卻是受了內傷,他趴在地上,默默忍受郎泓精神力加於他身上的威壓。
郎青知道郎泓這是在懲罰他,也知道是因為什麼緣由,心底不敢有絲毫反抗之念頭。
哈士奇把營養劑都吃完了,總算有了飽腹感。
他拍拍肚皮,咧著嘴攤在桌上,舒服。
郎泓收回精神力,邁步走向哈士奇,他給哈士奇揉揉肚皮,問道:“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哈士奇翻個身,抱著大美人的手,未語淚先含,“大美人,我去去就回。”直覺告訴他,他得去渡劫了。
郎泓忙按住哈士奇,“你做什麼去?”郎泓生怕哈士奇沒吃飽,跑去外邊生吃異獸。
“挨雷劈。”哈士奇心底催促之感更甚,撥開郎泓的手,直接從桌子跳到陽台,又從陽台跳到庭院,而他從陽台跳下的瞬間,身形把陽台窗戶堵個嚴嚴實實,房間內霎時一暗,原來哈士奇徒然間長大無數倍,在房間內投下一片陰影。。
這股陰影隨著哈士奇的離開不僅沒變小,反倒越來越大,郎泓大步邁向陽台,仰頭朝上方瞧去。
瞧不清身形大小的哈士奇在空中一躍,陰影把這個庭院遮蓋得嚴嚴實實,若是直接掉下,怕是能把這所兩個足球場大小的院子給擠滿。
上次哈士奇G35炸,彈炸開形成的漩渦中都沒有這般大,此時的哈士奇,其身形差不多可與成年凶獸媲美了。
巨獸在空中一躍,躍出幾十米高的圍牆,穿過一層看不見的粒子光幕,落到圍牆之後。
那粒子光幕是鎘礦質高旋轉反衝脈中子粒子光幕,若無權限擅闖,會在越過圍牆的瞬間被反衝脈中子粒子劍攻擊,十三階以下全能湮滅成灰。
如此可見這光幕威力。
這是郎泓斥巨資買回來的家庭防護能力罩,全星係也不過百件。
郎泓見哈士奇莽撞穿過光幕的舉動,嚇得心都停了半拍,他此刻無比慶幸,自己在第一時間便給了哈士奇權限,不然就哈士奇今日這莽撞衝出的舉動,焉有命在。
哈士奇跳出圍牆落地,並沒如其他異獸一般因重量太重而使得地麵震動。他雖然又高又壯,但落地時輕盈得如同落葉。
他仰頭望向東邊,發出“嗷嗚”一聲長嘯。
這聲長嘯又清又亮還很響,整座泓城的獸人與異人都聽見了,他們驚疑不定地站在原地,心底閃過害怕畏懼。
當初來到這異獸星時,他們就一直擔心哪天泓城會被異獸攻破,現在終於來了嗎?
郎泓透過窗,瞧見哈士奇小山似的背影邊嗷嗚邊往東邊疾馳而去,那個方向,是十階斑斕蝶的領土。
郎泓心底一緊,與郎青道:“你去城中安撫族人,隻道我去與那巨獸打交道,讓他們不要怕。”
這是要護住哈士奇,隱瞞哈士奇的身份了。
“是。”郎青從地麵上爬起,忙跑出後宮。
郎泓沒管郎青,徑自小跑去外宮,從車庫中挑了一輛飛行器,啟動著朝哈士奇追去。
哈士奇身上血脈躁動不安,熱意沸騰,熱得哈士奇狂吐舌頭試圖散熱,大風吹亂他身上的長毛,卻無法吹散絲毫的熱氣。
與此同時,哈士奇周遭的靈氣源源不斷地往他體內擠,跟龍卷風似的,各處靈氣旋轉著往他這個台風眼刮。
哈士奇一邊忍受燥熱的血脈一邊狂梳理體內暴漲的靈氣,卻懵懂不得法。
哈士奇從開智到化作人形,吸收靈氣都是無意識的,根本不知道修煉,現在他無意識地梳理靈氣,梳理的速度根本跟不上靈氣的吸收速度。
體內經脈被靈氣撐得老寬,像一根根橡皮水管,被水流撐到了極致,隻要水流速度再大一點,這根橡膠水管就會爆破。
哈士奇現在就處於這種極致狀態。
然而哈士奇卻對自己的危險一無所知,他依舊奔跑著,憑借本能爬過一座座山,最終在最高的那座山山頂站住,臨崖對著東邊“嗷嗚”長嘯。
東邊水平線上,蒼藍色的天穹中掛著一彎新月,而西邊林稍之中,又藏著橘色的斜暉,斜暉當林,把東方的新月壓得蒼白無光。
高山之上乾冷,冰雪常年不化,朔風凜冽,卷著鵝毛大雪不斷飄落。
哈士奇站在山峰之巔,橘色的斜暉灑在哈士奇身上,在他身上披上一層金色的細紗披風;朔風吹過,哈士奇身上的黑白長毛飄動,如柔柔的水草般,滑順;飄雪降落,還未碰上哈士奇便被哈士奇身上的熱氣蒸發成水霧。
天湛雪白,斜暉灑著金光,無論是背景還是哈士奇,都美不勝收,遙看如一副絕響之畫。
郎泓架著飛行器趕到時,就瞧見了這一幕奇景。
蒼山如海,殘陽似雪,天狼吟月,遠古傳說中的畫麵就在他眼前展現,郎泓一時之間並分不清心底是什麼感受。
不過,他到底為哈士奇開心,或許哈士奇得到了祖狼傳承。
他站在遠處,沒去打擾長嘯的哈士奇。
哈士奇此時正在忘情的長嘯,完全沉浸在嘯月的暢快之中,至於體內沸騰的熱血,以及不斷壓縮旋轉吸收的靈氣,被他完全忘到腦後。哈士奇痛痛快快地長嘯了半個小時,才從這股莫名的激動中找回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