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快意不過兩事,數錢數到手抽筋,睡覺睡到自然醒。
現在馬瑞已經達成了一半,一枚枚沉甸甸金幣經手而過,心底的愉悅一點點增加。金屬貨幣與纖弱輕飄的鈔票不一樣,金幣的價值直觀可見,讓人真真切切感受到重量和質感,閃亮的色澤就好似未來生活的希翼之光。
至於前方師兄妹兩人探討的天仁宗神諭和大陸格局,馬瑞隻是當個趣味聽聽而已。他對慈心堂心懷敵意,但目前和天仁宗沒什麼瓜葛,儘管他們所拜的神靈一致。
一碼歸一碼,總不能跟怨婦似的,被幾個男人傷了心,就信口天下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再說慈心堂比起天仁宗,可能好對付多了。
“柳師妹,為兄就此彆過,改日再敘!”磨磨蹭蹭,終於到了山腳下,林葉蕭把自己的馬車讓給兩人,戀戀不舍向車廂中的柳隱告彆。
“師兄再會。”柳隱展顏一笑,明眸皓齒好似寒冬裡的暖陽,讓這位林師兄在雪地裡傻站了許久。
零星的柳絮再度紛飛,停了大半天的雪花終又重新積聚力量,籠罩茫茫群山一片晴白。
自從上了車,柳隱就一直保持沉默,眼神始終不離馬瑞周邊,左看右看,隔一會再看,直到馬瑞清點完乾坤戒裡的贓物。
“你想問什麼就開口吧。”倒是馬瑞被盯得渾身不自在,無奈一攤手,主動開了口。
沒有當著林葉蕭的麵追問,已經體現了柳隱的善意,至少說明銀發少女將馬瑞視為自己人,有事私下溝通,而不是昭告天下。
“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柳隱輕笑起來,換了個舒服的坐姿勢,抱著膝蓋依著車廂角落,像是等好戲開場。
站在朋友的角度追問秘密,如果不知道對方的底線,就不要輕易嘗試挑戰,不如把主動權交給對方,聽對方想說什麼。
“你是說這個麼?”馬瑞捧出一堆女性衣物,花花綠綠,五花八門,飄絲掛縷,也不知道穿過沒穿過,洗過沒洗過,一股腦攤在身前。
馬瑞嬉笑著,甚至挑釁地掃視柳隱,玩世不恭的樣子就好像承認自己是偷內衣的變態,並且引以為豪。
柳隱不說話,一雙靈動的眼睛帶著淺淺笑意,就這麼與馬瑞對視,忽而微微歪頭,朱唇輕啟露出一排亮白碎玉,眸光翕動,拖著長音嬌聲道:“說說看嘛……”
好似睡夢惺忪的眼睛乍見高懸烈陽,馬瑞感覺眼前一白,連心跳都快了一拍。
要死,要死!這是心動的感覺!
就在馬瑞心潮澎湃,熱血沸騰之際,一股熟悉的清涼感從七竅玲瓏心中強而有力的噴出,轉瞬通透全身,冷靜全身的熱血。
“你……連你也會……”馬瑞陡然驚醒,萬沒想到柳隱居然對自己用了類似魅惑的功法!
“看來,你確實不懼花道功法?”柳隱笑得很得意,輕而易舉印證了自己心中的猜想,這看似平淡無奇的小子,居然能免疫花道功法的入侵!
“好了,好了,敗給你了。”馬瑞唉聲歎氣,隻能舉手投降。本來還打算裝傻充愣,蒙混過關,沒想到一下子就被柳隱戳穿。
雖然柳隱的魅惑功法遠遠不到家,甚至未必能算花道功法,但原理上和花道功法迷惑心智並無區彆,小小試探便能知曉馬瑞的底細。
到了這一步,不給個合理的解釋,恐怕柳隱不會善罷甘休。但七竅玲瓏心的事實在太過重要,馬瑞依舊不敢全盤托出,隻能開始胡謅。
套用穿越的路數,落魄少年身懷絕技,天賦異稟,為人持身正大,邪穢不侵,一路披荊斬棘,如今藏身無量山,希望美女多多關照雲雲。
這番說辭自然假多真少,不過依舊讓銀發少女眼神一亮。
柳隱有時搖頭疑惑,有時點頭認可,加上平日裡少女也隻能靠、隨筆之類的文字了解無量山以外的世界,反而對於馬瑞的“冒險”生涯多有崇拜,隱隱間信服許多。
“那,你能說說你的事麼?”為了避免柳隱反複琢磨出破綻,馬瑞及時把話題引到了對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