鈕祜祿氏揪著帕子恨聲道:“真是膽子翻天了,自個兒做下的孽,還想栽贓到旁人頭上!可憐了二阿哥,活活遭罪。”
烏希哈低聲問:“是趙奶娘?”
鈕祜祿氏和青蘋對視一眼,決定告訴烏希哈,也讓她以後多長些防備心。
兩人一人一句,將方才聽到的事大概給烏希哈說了。
“先前就說了,她沒出過花,不大願意給弘昀侍疾,但主子有令,哪由得她想不來就不來的。”
“她運氣倒好,自己沒染上,但二阿哥發病那天早上,回家去看了趟孩子,把她好不容易得的寶貝蛋兒子給染上了。”
“聽蘇公公說,她前幾天兒子沒了,便恨上了二阿哥和主子爺,連著幾天給二阿哥的吃食做手腳,還換了他的藥。”
“二阿哥許是怕側福晉和爺擔心,也沒說,一耽擱就成了今天這樣。”
烏希哈聽得白了臉,緊緊抓住弘昀的手,“她太過分了,她兒子的事又不是二哥的錯,好端端的誰願意得天花呢。”
鈕祜祿氏抱著她安慰,“不怕了啊,爺會處置她的。”
以四爺的行事,估計趙奶娘不僅自己小命不保,還會累及家人。
烏希哈搖搖頭,將那些血腥的聯想甩出腦袋,繼續抓著弘昀的手,試圖“發功”,嘴裡“退燒退燒”“清醒清醒”碎碎念個不停。
張太醫早前就給弘昀診治過許多次,對他的身體底子還是比較熟悉的,眼下查明原因,對症開方,一夜灌了兩副藥下去,弘昀的病情很快穩定住了。
白嬤嬤想抱烏希哈回去休息,被烏希哈虎著臉拒絕。
在場身份最高的鈕祜祿氏最寵烏希哈,兩人硬是給弘昀守了一夜。
天邊擦亮時,弘昀睜開了雙眼。
他氣息微弱,視線落在和烏希哈交握的雙手上,無奈道:“怎麼涼颼颼的,都給我凍醒了。”
烏希哈愣了愣,接著手下狠狠掐了他一把,讓弘昀忍不住痛呼出聲。
“會痛就不是做夢,”烏希哈擦了擦熬紅的雙眼,氣勢洶洶道,“這可是巴啦啦六神大法,救你命的!”
弘昀艱難地笑了笑,“那二哥先謝過烏希哈的救命之恩了。”
昏迷時,他偶爾對外有所感應,知道將自己奶大的趙奶娘生了壞心。
而妹妹帶著她的丫頭嬤嬤,和鈕祜祿氏、太醫一起,守著他護著他,又把他從鬼門關前拉了回來。
……
另一邊,四爺處置完趙奶娘,聽得太醫說弘昀情況好轉,便先回前院書房等消息。
他用艾葉水泡了澡,睡意全無,坐在書桌前就著燭光看折子。
隻是半晌也沒看進去幾個字。
他正想著再要去鈕祜祿氏那探望,蘇培盛帶來了弘昀清醒的好消息。
他還意有所指道:“奴才瞧見了,二格格陪了一夜,小手拉著二阿哥,一刻也不曾鬆開過。”
“果真?”四爺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他暗自猜測,烏希哈或許真是他們全家的貴人,對蘇培盛道,“你等會兒就去庫房裡,把她上次看中的那個西洋來的八音盒送過去。”
“是,”蘇培盛躬身,“另還有一事,找著府裡最開始染病的人了。”
四爺翻看起門人送來的信報,問:“是南院哪個?”
“是……二格格身邊的吉祥。”
“你說什麼?!”四爺不敢置信地抬頭,“是烏希哈?”
蘇培盛麵色糾結地點點頭,“都打探清楚,也找大夫看過了,應是吉祥先染了病,傳給二格格,二格格又傳給了二阿哥。隻不過二阿哥身體底子差些,才先發出了病症。”
他們竟然弄錯了前後因果。
想到眼下兩個孩子都已好轉,烏希哈正一心照料弘昀,四爺思考了片刻,道:“這事不許向南院和烏希哈處透露風聲。”
“是,奴才曉得了。”
“那個叫吉祥的丫頭呢?”四爺皺眉,“不能叫她再回烏希哈身邊伺候。”
蘇培盛搖頭,“二格格發病前一日,吉祥就覺得不舒服,告病出府家去。奴才查到她身上時,人已經沒了,還帶累了她老娘。好在邊上鄰居發現不對,早報了村中裡正,她家又偏,才沒叫更多人染上,眼下已經都控製住了。”
人死罪消,四爺就是想再懲罰也沒處罰去,一口氣憋著不上不下,“你讓青蘋注意點,就跟烏希哈說是放吉祥出去嫁人了,彆叫她察覺。”
“奴才遵命。”蘇培盛應了,卻沒走。
四爺見他仍是一臉欲言又止的,皺眉不耐道:“還有什麼,一並稟了。”
“確實還有一事,不過尚未查實,隻是下頭探查的人的猜測,”蘇培盛先跪下,“本不該這會兒就告訴爺,但事關阿哥和格格的安危,鬥膽給爺提個醒。”
四爺麵上冷凝,“你說就是。”
“吉祥染病,似乎不是意外,而是人為。”
“是有人想要加害二格格。”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章需要JJ審核,所以有時候會被吞幾分鐘,如果不更肯定會提前請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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