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氏倒沒再勉強她們,“那還請稍等妾片刻。”
她進門,不一會兒端著茶水點心出來,在距烏希哈五尺開外處席地坐下。
“二格格可要嘗嘗妾的手藝,許是不比側福晉差。”
烏希哈當然搖頭,“謝武格格好意,我不餓也不渴。”
“二格格不會是害怕妾在這食水中下毒吧?”武氏笑了笑,自己拿了塊賣相精致的桃花糕放進嘴裡,慢慢咀嚼後咽下,又喝了一口茶,“喏,妾試過了。”
“不必了,武格格還是有話快說吧,還是說你想等阿瑪來了,在他麵前說?”
烏希哈想,武氏應該不願意把自己的陰暗麵直接暴露在四爺麵前。
聽了這話,武氏果然沒有再故作客套。
她收斂了笑,注視著烏希哈,“其實,我真的有想過抱養你的。”
還沒等烏希哈反應,她立刻又道,“不過我也是真恨你和宋氏,若不是你們,我怎會流了孩兒?”
“這件事阿瑪早有定論,”烏希哈冷靜道,站起身來拍拍褲子,“如果你隻要說這些,恕我不奉陪。”
是她傻了,跟戀愛腦有什麼好說的。
以四爺現在的理智,隻要查到武氏,定不會再縱容她。
青蘋巴不得烏希哈早點離開,連忙拉住她的手往回走。
武氏看著她們的背影,又吃下一塊桃花糕。
在烏希哈就要邁出院門的那一瞬間,武氏突然高聲道:“就是我!”
烏希哈猛然轉身,死死盯著她。
武氏暢快地笑著,“是我私下接近吉祥,那丫頭沒腦子好算計,我給她送件好衣裳,洗都沒洗就上身了,老天長眼,這一回就把二格格你給染上了天花。”
“本來我想著你總與大阿哥一同讀書,隻要把他染上了,不管能不能好,以福晉的性子,你和宋氏往後都彆想有好日子過!”
武氏停頓片刻,頗感遺憾道:“真可惜,你命大,側福晉也比福晉好騙。”
“可恨的還有鈕祜祿氏,儘壞我的好事!”
烏希哈聽得渾身顫抖,“阿瑪對你那麼好,我們也從來不招惹你,你還不滿足嗎?”
“可他說過隻愛我一個,隻有我一人!”武氏尖叫。
“是你,你這個妖孽!”武氏指著烏希哈,“是你給四郎下了蠱,才讓他變了。”
“你死了,四郎說不定就會變回來了。”
“至於旁人的死活,與我何乾?”
烏希哈氣得都快炸了,聲音尖銳地吼回去,“你腦子裡除了‘愛情’,其他什麼都沒有嗎?沒有良知嗎?沒有是非對錯嗎?”
四爺已經恢複正常了,但武氏顯然並沒有。
她表情已然扭曲,“是啊,我隻有愛。”
“我沒有家世,沒有權力,沒有自由,如今連孩子也不能有了,十幾歲進了這深宅後院,隻看得到這麼點大的地方,二格格你說,我該怎麼活呢?”
“像宋氏和耿氏,伏低做小,搖尾乞憐,指著福晉的施舍和寬容過活嗎?”
“像側福晉,生了那麼多孩子,成天圍著孩子們打轉,鼓搗些沒用的吃食,弘昐阿哥不還是沒了,弘昀阿哥那單薄的小身板,這次大難不死,下次可就說不準了。”
“還是像福晉,多大度多賢惠,那兩年,背地裡誰不笑她被一個小格格踩在頭上。”
聽到這,青蘋忍不住冷哼打斷,“武格格要記得自己的身份,彆妄想與貴人相提並論。”
烏希哈感覺自己又被武氏說暈了。
她仿佛能懂武氏想表達的意思,但又總覺得這其中邏輯說不通。
聽武氏的口氣,竟是在可憐其他女眷不成?
但這明明是她的受寵造成的。
還是說,這是勝利者的傲慢和炫耀?
武氏繼續笑,“我當然記得,我隻是宮女出身,被貴人隨手賞賜的小格格。”
“爺愛我,我當然隻能受著,我既然受了,就要死死地占著!”
“那時候我多風光啊……”武氏閉上回想,再睜開時,眼神已被瘋狂占據,“我隻有他給我的愛!”
“他是男人,是皇阿哥,他說過的話就該做到!”
“他為什麼不能隻有我一個呢?他答應過我的!”
“隻有我才是真的愛他,”武氏低吼著,“什麼妻妾和睦,都是假的,她們不妒忌,是因為她們根本不愛他,隻有我!”
烏希哈張口想要說什麼,忽然感覺身子一輕,被抱入一個熟悉的懷抱裡。
“那爺不需要你的愛!”四爺冷酷的聲音在烏希哈耳邊響起,“爺當初能給你多少,自然也能通通收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劉若英的一首老歌——
想要問問你敢不敢,像你說過那樣的愛我。
想要問問你敢不敢,像我這樣為愛癡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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