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問他,“你在這兒耽擱什麼?老五在前頭找你呢。是弘曆調皮、纏著你了?”
九爺連連擺手,“不不不,是我跟小侄兒一見如故才對!”
弘曆抱住九爺大腿,對四爺拚命點頭,“喜歡九叔!”
九爺把他抱起來,對四爺道:“哎,四哥,我可真羨慕你,有弘曆這麼討人喜歡的兒子,我能不能把他抱到前頭去,跟他多說會兒話。”
四爺的目光在他們身上來回轉悠。
他能看出來,這會兒的九爺,比剛來時真誠多也開心多了。
雖然不知道九爺與弘曆都說了些什麼,但自己的兒子四爺了解,弘曆有些小機靈小調皮,大體上還是乖巧守規矩的,前麵那麼多人,弘曆不可能出事。
他便道:“那弘曆你,幫阿瑪好好招待你九叔。”
弘曆歡呼著應下。
這之後,九爺抱著弘曆跟四爺回到宴上,全程沒撒手過,大多時候都低頭與弘曆說悄悄話。
反正他是看明白了,打著八爺烙印的他在雍親王府不招待見,還不如跟小侄子討論“生意經”。
比如那位“蘇馬力”先生的話本,九爺被弘曆說得有點小心動。
偶有賓客前來寒暄,九爺也一直抱著弘曆。
除了幾個本就見過弘曆的,都以為這是九爺兒子呢!
那鳳眼和表情簡直一模一樣。
原本在後頭跟烏拉那拉氏尬聊的九福晉,聽到有心人傳話,說九爺抱了個兒子在前頭晃蕩,以為他瞞著她帶庶子來,怒氣衝衝地出來要抓現行,還鬨了一場小笑話。
待到戌時宴罷,四爺和烏拉那拉氏一起送彆賓客。
九爺硬是磨蹭到了最後一個才走。
“九叔,咱們什麼時候才能再見麵啊九叔!”王府門口,弘曆抱著九爺的脖子,眼淚汪汪。
九爺也舍不得弘曆,“乖栗寶,九叔過兩天就來看你啊!”
四爺:??
弘曆對他這個阿瑪,好像從來都沒這麼親近過。
看著弘曆和九爺依依惜彆,四爺忍不住懷疑起來。
他應該,還沒有淪落到需要孩子們幫他拉攏勢力的地步吧?
還是八爺黨已經不擇手段到要對三歲小兒下手了?
……
富察氏的到來,沒有給後院的和諧生活帶來什麼變化。
初來乍到,又是小輩,富察氏對弘暉溫柔體貼,對烏拉那拉氏恭敬有加,將弘暉小院裡的瑣碎雜事打理得井井有條。
對四爺其餘側室格格和庶子女們,富察氏的態度很謹慎保守,甚少主動接觸,但該有的走動禮節從未有錯漏。
目前來看,烏拉那拉氏和四爺都很滿意這個長媳。
烏希哈隻在去給烏拉那拉氏請安時,碰到過富察氏幾次。
除去了新娘大妝的富察氏,是個眉眼清秀,溫和大氣的姑娘,不會叫人一眼驚豔,但也不會叫人生出任何惡感。
這也是她的功力,跟弘暉的畫風還挺搭的,烏希哈想?????。
嫁進雍親王府次月,某日後院齊聚的小家宴上,富察氏因為宴上一道清蒸魚,突然反胃作嘔。
烏拉那拉氏先驚後喜,“這是,有了?”
富察氏低頭,羞澀道:“還沒請大夫來看,不過小日子已經遲了十來日。”
烏拉那拉氏大喜,連聲說好,“看來真是沾了年妹妹的好‘孕’氣了!”
“嘔——!”同樣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來。
眾人循聲望去,年氏捂著胸口彎腰,小臉慘白。
烏拉那拉氏倒吸一口涼氣。
年氏複出後,四爺很是心動,畢竟他也是個正常的男人,年氏貌美又有才情,兄弟得力,生下雙胞胎後,也不再耍小性子,和女眷們和睦相處。
他有什麼理由不寵愛她呢?
但因為公務繁忙,四爺也隻在弘暉婚後去了她那兒一回。
次日,烏拉那拉氏請了太醫入府,為富察氏和年氏診脈。
結果毫不意外,雙雙有孕。
“格格可真是命好,”弘暉院中,丫頭給富察氏賀喜,“世子溫柔,福晉慈和,剛進門就有孕,待生下小阿哥,就在王府中站穩腳跟了!”
富察氏亦是滿心歡喜。
但她想到烏拉那拉氏方才凝重的表情,疑惑道:“可我覺著,額娘似乎不大高興?”
丫頭猜測,“年側福晉也懷孕了,福晉許是忌憚她吧。”
照常理推測,側室有孕,嫡妻自然高興不起來,富察氏若有所思,“等世子回來,我再問問他。”
丫頭悄聲與富察氏分享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奴婢聽說,這位年側福晉仗著王爺寵愛和年家,十分驕縱,上次懷了孕,全府的人都要順著她讓著她。”
“好在福晉有手段,把六阿哥七阿哥早早地與她隔開了,這次又懷上,還不知道要折騰什麼幺蛾子,格格您如今懷的是王爺第一個孫子,可得當心著些……”
這邊歡天喜地,另一邊卻是哭天搶地。
“就那麼一次,一次啊!!”
年氏一邊嘔吐,一邊對烏拉那拉氏哭訴,“姐姐,我的命怎麼這麼苦!”
她這次的孕期反應,比懷大蛋二蛋時來得更早、更大。
烏拉那拉氏撫著年氏的背,與李氏幾個相顧無言。
想到年氏懷第一胎的痛苦,生產後堪稱自虐的努力,還有大蛋二蛋折磨人的哭鬨,她們真心地、發自肺腑地,替年氏感到難過。
這可真是作了大孽啊!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