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希哈的直覺告訴她,布爾和與雅利奇的態度不大對。
表什麼哥?
她跟成袞紮布認識六年,都沒叫過這麼親密的稱呼!
烏希哈身子一轉,擋在了成袞紮布與布爾和姐妹中間,想要擋上一擋。
奈何她身高在四人中最矮,成袞紮布胸口以上仍然暴露在布爾和姐妹探究的視線中。
見布爾和還要與成袞紮布搭話,烏希哈開口道:“兩位姐姐,我們該進去給烏庫瑪嬤請安了!”
她“保護”的小動作落入成袞紮布眼中,後者自覺地低頭,退開數尺,恭聲對三人道:“格格們請。”
這是寧壽宮的大門口,身後還有宮女嬤嬤們看著,實在不是個說話的好地方。
布爾和對成袞紮布的方向抿嘴微笑,眼神欲語還休,“那下次有空,再向表哥請教。”
這一聲“表哥”聽得烏希哈手臂上起了一片片的雞皮疙瘩,心中莫名拉響了紅色警報。
她們,很不對勁!
……
“烏庫瑪嬤,您今天喝完了藥,我再給您講蘇馬力先生新的話本子。”
烏希哈端著藥碗,柔聲用蒙語哄著太後。
有新故事可以聽,太後很豪爽地“一口悶”,拉著烏希哈的手連聲催促。
布爾和雅利奇的蒙語隻是一般,這種時候隻能在邊上乾看著。
給太後講完了狐仙和上神的愛恨情仇,看太後精神和心情都不錯,烏希哈問起了小夥伴,“烏庫瑪嬤,是您把成袞紮布調到寧壽宮的麼?”
“成袞紮布?”太後頓了頓,恍然,“你是說純愨家的小子啊,你們認識?”
“是五十年,隨皇瑪法巡幸塞外時相識的。”
“噢,對,靈虎,”太後想起來了,“是他和策棱獻上,你還幫皇帝養過兩年。”
烏希哈點頭,“我們也算是朋友。”
說到這,烏希哈轉頭,帶著些小得意看了兩個堂姐一眼。
完全沒聽懂她們在說什麼,布爾和與雅利奇滿頭問號。
“朋友好啊,碰上還能一起說幾句話解解悶,”太後出身蒙古,對什麼男女大防的禮教規矩不太在意,“前些日子他來請安,我看他長得精神,說話也中聽,對皇帝誇了他幾句,皇帝就升了他一級,有兩次你不在,他來給我說草原上的事,皇帝見我高興,就把他調到寧壽宮當差了。”
病弱之人,本能地想要接觸靠近充滿生命力和朝氣的人。
這段時間,太後最喜愛的小輩,除了她撫養長大的恒親王,就是烏希哈和成袞紮布。
那對成袞紮布是好事,烏希哈真心讚道?????:“是烏庫瑪嬤慧眼識英雄!”
太後摟著她自得,“那是,我的眼光啊,從沒看錯過,那孩子以後肯定了不得。”
……
是夜,永和宮偏殿。
烏希哈換上寢衣,卻毫無睡意。
她是康熙欽點的陪護,德妃不敢有任何怠慢,收拾了單獨的寢臥給烏希哈。後來的布爾和姐妹則是同住在另一側殿。
這會兒,她滿腦子都是布爾和姐妹在寧壽宮外的異樣。
她們該不會對成袞紮布動什麼歪腦筋吧?
烏希哈正想著,要不要主動去向她們打探一二,房門被“噠噠噠”敲響。
“烏希哈妹妹,你可睡了?”門外傳來雅利奇的聲音。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烏希哈披上外套,“姐姐請進。”
宮女推開房門,雅利奇提著一個食盒進來,“打攪妹妹了,是瑪嬤讓小廚房做了點宵夜,叫我給妹妹送來。”
烏希哈道:“多謝瑪嬤體恤,也謝姐姐跑一趟。”
堂姐妹倆在桌前坐下,吃著熱乎乎的桂花酒釀。雅利奇叫宮女在門外等候,先開口問道:“妹妹,姐姐有事想請教你。”
“姐姐隻管說便是。”
“你與那位蒙古表哥,可是舊識?”
烏希哈來了精神,雅利奇的話題,正中她下懷,“是認識,怎麼了?”
那時在寧壽宮外她太驚喜,沒有掩飾,若說不認識未免也太假了。
雅利奇追問:“那他為人如何,妹妹可了解?”
“他——”
她的小夥伴,當然是長相好、人品好、性格好、身手好。
但是她憑什麼告訴雅利奇啊,十四爺又是四爺的對家,交淺言深可是大忌。
烏希哈淡淡道:“也就是見過兩麵,知曉名諱,旁的並不了解。”
“這樣啊。”雅利奇接受了這個回答,沒有多問。
知道成袞紮布進京後、還跟烏希哈常有往來的,隻有康熙、四爺等一小部分人。
“我看兩位堂姐,似乎對他很,”烏希哈斟酌了一下用詞,“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