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本就離得極近,成袞紮布一步就跨到了烏希哈麵前。
“那個,布布,你彆生氣啊。”烏希哈慫了,不停後縮,整個人都陷到大白的毛皮裡,“要不,你就當我剛才什麼都沒說過?”
表白一時爽,事後淚汪汪。
“沒說過?”成袞紮布的聲音像是從喉頭深處艱難地擠出來,喜怒難辨。
她不由屏住呼吸,用力抬著頭,她感覺脖子都快扭斷了,也沒能看清他的臉。
他真的太高了。
也太有壓迫感。
就像……就像一隻從冬眠中被驚醒、準備捕食的棕熊。
烏希哈感覺,隻要成袞紮布想,他隨便伸一伸手、抬一抬腿,就能把她這隻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兔子給哢嚓了。
但她還是相信,成袞紮布絕對不會傷害她的。
成袞紮布身側的手反複地握拳又鬆開,終於忍耐不住,向烏希哈伸過來。
她克製不住緊張,閉上眼,等待著未知降臨。
“唉?!”
她整個身體突然騰空,又再度落在一個溫暖柔軟的地方。
烏希哈好奇睜眼,陽光再無遮擋,視野重回明亮。
她發現自己剛剛被成袞紮布舉起來,坐回到大白背上,而成袞紮布鬆開手後,右膝彎曲,單膝跪在她麵前。
這下,高低顛倒,換作成袞紮布仰頭,烏希哈居高臨下。
兩人這樣的姿勢,仿佛是成袞紮布把主動權全部交到烏希哈的手上,讓她突然就安心下來。
這個角度,烏希哈能將成袞紮布的每一絲表情都收進眼底。
並沒有她設想過的氣憤和排斥。
他的眼神和表情混雜了太多情緒,高興、緊張、惶恐,更多的還是不敢置信與不知所措。
烏希哈沒有見過這樣的成袞紮布。
她甚至有種莫名的感覺,這時候再加一把力,就能把他“欺負”哭了。
四目相對,許久無言。
呼吸逐漸同步,心跳一點點重合。
烏希哈心裡冒出一個猜想。
那個她一直以為不可能,卻忍不住日思夜盼的妄想。
成袞紮布雙唇微張。
——烏希哈,我也喜歡你。
烏希哈沉溺在自己的想象?????中,不自覺地緩緩點頭。
然而成袞紮布實際上說的卻是:“你說,要當你方才的話沒說過?”
烏希哈猛地回過神來,又以十倍的頻率瘋狂搖頭,頭上簪的珠花都快被甩掉了。
成袞紮布忙伸手接住,穩住她的腦袋,再將小心地將珠花插回她的發髻中,輕柔到極致的動作,沒勾亂一根發絲。
烏希哈雙頰微燙,“布布,我剛才說的……”
成袞紮布微微搖頭,開口,“你是認真的還是開玩笑,都沒有關係。”
烏希哈急了,衝動道:“我沒有開玩笑!我是真的喜歡你!”
空氣驀地再度凝滯。
她竟然又說了一次。
與他麵對麵,在他的注視下,烏希哈整個人都燒了起來。
成袞紮布臉上,又出現了方才那種難以形容的複雜情緒,“烏希哈,其實我也——”
他說了“也”字。
“等等!你,你先不要回答!”烏希哈突然打斷他。
她低下頭,捂著臉,“我這個人,很嬌氣很龜毛很難伺候的,我覺得為了你自己好,還是不要衝動,千萬不要衝動,好好考慮清楚!”
她真的,隻是想簡簡單單表個白,衝一把就完事兒。
完全沒深想過接下來要做什麼、要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