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2 / 2)

他掌心那個圓圓的東西不是球,也不是玩具,而是一個洗得乾乾淨淨的顱骨。

池清台:“……?”

饒是池清台一向行事穩重,麵對此情此景,也不由得微微睜大了眼睛。

他不是沒見過顱骨。

母親和妹妹都學醫,他小時候甚至把人體骨架當玩具玩。

但正是因為熟悉,他才能認出這不是醫學解剖的顱骨。

這個顱骨的來源更原始,也更粗放,似乎隻會出現在考古紀錄片中,亦或是部落戰鬥裡……

“……抱歉。”

池清台默默收回手,心跳不由得快了幾分。

然後他看到了這個顱骨旁邊的東西,高級收納盒裡盛著一排銀光閃閃的刀具。

池清台:“……”

感覺更可怕了!

“先生,您的物品已經打包完畢,”工作人員開口打斷了他的走神,“請收好證件,祝您旅行愉快。”

池清台抬眼,一隻手卻先他一步接過證件。

冷白色的肌膚,能看到手背突起的血管。但骨架卻很大,指節又粗又長,仿佛能一掌擰掉人腦袋。

——是剛才那個顱骨的主人。

意識到這點後,池清台不動聲色後撤一大步,主動拉開與對方的距離。

也就是這時,他看清了男人的全貌。

男人比他高了半個頭,穿著一件黑色衝鋒衣,褲子收束在黑色皮靴裡,打扮得像是動作探險片裡的男主角。

他腳邊放著一個巨大的黑色登山包,等待過程中全程保持沉默,隻露出一張冷硬的側臉。

哪怕他表現得非常沒有存在感,但光是站在那裡就充滿了壓迫感,竟然直接震懾跑了剛才搭訕他的那個人。

隨後,男人把證件收進腰包,背起登山包,拿著桌上的手機離開了。

沒過多久,池清台也打包好了行李,拿著證件等待安檢。

他低頭打開手機,手機卻一遍遍提示解鎖失敗。人臉解鎖失敗,密碼解鎖也對不上。

難道……他拿錯手機了?

池清台低頭看了眼手機,沒有手機殼,默認桌麵,和他的手機一模一樣。

如果有人用同款手機,也懶得套手機殼,更改默認桌麵,確實有拿錯的可能。

池清台仔細回想起來,他之前一直在打電話,隻有打包超規行李時拿證件,把手機放在了桌上。

而當時他身邊隻有一人——

頭蓋骨的主人。

意識到這點後,池清台不由得歎了口氣。他是真不想和那種怪人扯上關係,可惜現實容不得他逃避。

他手機裡有許多商業信息,一旦丟失就是巨額損失。

池清台找了個好心路人借手機,撥通了自己得電話。

好在那邊很快接通了,兩秒後,一道冷漠的聲音響起:“你是?”

池清台定了定神,正色道:“你手裡的手機是我的,剛才在行李打包台你拿錯了。”

“抱歉,”那人似乎也有些意外,語氣不複之前的冷硬,“你在哪兒?”

“就快過完安檢了。”

“出口等我,我馬上過來。”

穿著衝鋒衣的男人掛斷電話,從海關處折返往外走去。

沒過多久,他手裡的電話又響了起來。以為是剛才那人催他,他隨手劃開。

“回國了?”對麵的聲音有些陌生。

男人怔了一下,這才意識到不是一個人,他想掛斷,對麵那人卻已經徑直開口:“明天回家吃個飯,我把弟弟介紹給你認識一下。我知道你不待見他,但池餘畢竟是我的孩子,你的親弟弟,家人一場,不可能一輩子都視而不見。”

男人聽明白了,表情有些微妙。

對麵的人卻把他沉默當成了抗拒,語氣陡然一沉:“你真以為我拿你沒辦法?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實驗室資金短缺?研究也沒有任何進展?”

男人不想窺探彆人隱私,開口製止:“等會兒,你晚點兒再說。”

不曾想直接惹怒了對方。

“是,你母親生病我也很難受,但也不是你這種救法啊!”電話那頭的聲音憤怒起來,“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在嘲笑我,說我的兩個孩子都瘋了,異想天開,不知天高地厚!敗壞了池家的家業……!”

“無意打擾你的演講,”男人懶得聽他喋喋不休,打斷道,“但請你彆急著給我做爹,我不是手機主人。”

那人:?

“還不知道嗎?”男人語氣輕嘲,“你連你自己兒子的聲音都聽不出來?”

“你不是池清台?”那邊終於反應過來,劈頭蓋臉落下一串質問,“你是誰?你怎麼會有他的手機?池清台人呢?讓他接電話!”

……

此時的池清台剛過完安檢,手裡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第一次他沒接,第二通電話很快又打了過來。

以為對方有急事,池清台接了電話,解釋道:“你好,我不是手機主人,有事請……”

“你又放了賀氏小姐的鴿子?這已經是你放的第13個相親對象的鴿子!”那人卻不聽他把話說完,直接道,“你放她鴿子就算了,你怎麼還給自己潑臟水呢?什麼亂七八糟的飛/葉/子,讓人打胎,甚至還喜歡虐待?!你你、你知不知道你名聲都臭了,整個京市都沒人敢嫁給你了!”

“抱歉,這不是我的手機,”池清台提高音量,製止了對方的進一步透露,“我隻是幫他接電話,他本人很快就會過來。”

“……”

電話那頭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但很快,那人又不死心地試探道:“你是他朋友吧?那你幫我勸勸他,人總不可能一輩子不結婚吧?”

池清台:“……”

一瞬間,他竟然有些同情對方。同樣作為被催婚者,他比誰都知道,應付一次又一次的催婚有多難受。

“抱歉,我不認識他……”

他話音未落,突然有人取走了他手裡的電話。

池清台抬頭,看到了熟悉的黑色衝鋒衣,還有男人硬朗的下頜線。

“你可真行,催婚催到了陌生人頭上。”男人衝他比了個稍等的手勢,對電話那頭說道,“什麼叫潑臟水?我隻是實事求是。我在國外這些年,你們不都知道我喜歡亂搞嗎?”

不知那頭說了什麼,男人笑了起來,用一種氣得人牙癢癢的語氣回複:“哦,忘了說,我最近女人玩膩了,改玩兒男人。真要介紹,就給我介紹帶把的吧。”

電話那頭急促地咳嗽起來,顯然被氣得不輕。

男人卻麵不改色,語氣嘲諷的補充:“畢竟,你們也不希望我留下後代,不是麼?”

池清台:“……”

這是他可以聽的嗎?

很快,男人掛斷電話朝他走來。池清台迅速調整好表情,做出一副自己什麼都沒聽到的樣子。

他有些尷尬,男人卻並沒有多說什麼,直接掏出手機遞給他。

池清台正準備接,那人卻又收回了手。

池清台:?

“稍等。”男人從口袋裡掏出一次性酒精棉片,仔仔細細擦了遍手機,這才重新遞了過來。

他以為他有潔癖。

池清台愣了一下,這才伸手拿過了手機。

黑色手套、刻意躲避與人接觸,仿佛也佐證了他的潔癖。

但池清台沒有解釋。

他說了聲謝謝,轉身走向了海關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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