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2 / 2)

這是他第一次試圖接觸路念東,池清台本以為自己會抗拒,然而等他反應過來,他已經握住了路念東的手。

簡單得不可思議,仿佛那堵無形的牆壁消失了。

他甚至一時間想不起來,自己之前為什麼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到?

路念東比池清台本人還要驚訝,他呆呆地看了一人連接的雙手,然後興奮地朝旁邊的人喊:“你看!是不是他先動的手?!”

“是他。”謝疏慵溫聲道,眼神卻仿佛要刀人。

不是氣急敗壞的擺臭臉,而是滿臉和煦,類似美劇裡變態殺手的優雅微笑。

路念東又想起了謝疏慵那些謠言,不由得抖了一下。

池清台以為是自己沒控製好手勁兒,鬆開了手:“我弄疼你了?”

“沒有,”路念東乾笑一聲,硬著頭皮道,“繼續,咱們繼續。”

練習結束,路念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咖啡店,跑得兔子還快。

池清台還沒弄明白他在搞什麼,隨後又收到了一條消息:【我的好兄弟,我由衷祝你早日恢複單身!至於婚姻期間,你就自求多福吧!先撤了,你離婚後再來找我!】

“……”

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池清台把手機揣回兜裡,拒絕回複這種胡言亂語。

不過也多虧路念東,池清台看到了自己的明顯進步。既然和謝疏慵和朋友握手都沒問題,那接下來就是和客戶以及陌生人握手了。

恰好這周末,池清台要參加一個投資者峰會,他決定趁著這個機會,進行這階段最後的練習。

他把這一想法告訴謝疏慵,後者沒有拒絕,隻是說:“那天我有手術,不能和你一起去現場,我希望你開會時能戴上無線耳機。”

池清台有些意外:“戴耳機?”

謝疏慵:“我會通過耳機發布指令。”

池清台:“沒必要,我自己可以做到。”

謝疏慵卻說:“這次我需要你取掉手套和人握手。”

“取掉手套?”池清台詫異抬頭,心臟突然跳空了一拍,緊接著他皺起了眉,“為什麼?你直接跳了一個環節。”

謝疏慵:“隔著衣服的正常肢體接觸,你之前就做到了。”

池清台突然想起之前在花市中他被謝疏慵拉住手,想起談判那天,自己被謝疏慵強行進入手套,還有後來在醫院,他主動簽了謝疏慵的手……

“可即便如此,”池清台沉眸,冷靜中透著幾分難掩的焦躁,“我也應該先和

你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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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清台嘴唇緊抿,一言不發。

“而且我不要握手,”謝疏慵垂眸看他,目光有些耐人尋味,“下次你再和我練習,我需要你和我牽手。”

池清台脩然抬眸:“牽手?”

握手一觸即離,屬於弱社交的接觸。而牽手就要私密得多,這可能發生在孩子與母親之間,也可能發生在朋友與朋友之間,亦或者是,發生在相愛的戀人之間。

平心而論,池清台不希望和人有如此親密的接觸,但他又比誰都要渴望加快進度。

短暫的思考後,他很快給出了自己的答案:“可以。”

時間很快來到周末,池清台飛往海市參加投資者峰會。

謝疏慵留在嘉和,等待護士給病人做好術前準備。

上午9點,池清台西裝革履出席峰會。

燈光璀璨的五星級酒店,主持人的聲音透過話筒響徹宴會廳:“接下來有請本次投資者峰會的特邀嘉賓,他們分彆是杉盛資本大中華區負責人池清台,青彥創投合夥人謝彥……”

直播鏡頭裡男人高挑的身影一閃而過,露出半張冷清的側臉,他右耳戴了一支黑色無線藍牙耳機,像是某個漂亮的裝飾品。

池清台找到自己的座位落座,謝彥很快也跟著坐了下來,笑著衝他伸出右手:“哥你也來啦?好久不見了。”

池清台正準備和他握手,耳機裡傳來一道聲音:“脫掉手套。”

池清台動作一滯,瞳孔有片刻緊縮。

“池哥,怎麼了?”謝彥有些擔心,“你不舒服嗎?”

“沒有,”沉默兩秒,池清台再次開口,“稍等,我先脫下手套。”

謝彥也好奇過,為什麼每次見麵,池清台都帶著手套。但又擔心涉及隱私,或者是對方身體有什麼缺陷,一直沒能問出口。

卻沒想到今天開會,池清台竟主動脫下了手套。

此時峰會已經開始了,主辦方在台上致辭。

池清台坐在第一排貴賓席上,他先是取下婚戒,然後再慢條斯理地脫下手套,露出了一雙冷白修長的手。

此前,池清台幾乎沒在外麵暴露過雙手。他動了動手指,一時間有些不適應。

謝彥本以為他有什麼難言之隱,所以才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卻不料這雙手竟如此漂亮。

像是被人精心雕琢的玉石。

可惜他沒來得及細看,很快主辦方致辭結束,池清台即將上台演講。

一十分鐘的演講,池清台講得深入淺出,細致入微,提綱挈領地講解了當今金融市場下的投資策略。

他為人嚴肅認真,演講卻鞭辟入裡,辛辣有趣,贏得了在場觀眾的陣陣掌聲。

“讓我們感謝池清台先生的精彩演講,再次感謝!”

池清台熱烈的掌聲中下

() 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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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衝身旁的謝彥伸出了手。

“謝彥,”池清台微冷的聲音響起,“好久不見。”

他衝謝彥伸出右手。

白玉一般的手指,指節泛著淡淡的粉色。

謝彥愣了一下,也跟著伸出了右手。

“不許握手。”

然而就在雙手即將觸碰的前一刻,謝疏慵的指令落了下來。

他後悔了。

他不該讓池清台脫掉手套和人握手。

當他在屏幕中看到池清台雙手時,沒人知道他滋生出了怎樣可怖的占有欲。

“池清台,”謝疏慵再次重申,原本平穩的聲音帶上了幾分低沉,“我改變主意了,不許和人直接握手。”

靜默兩秒,池清台微微一笑:“可我偏要。”

謝疏慵呼吸急促了一瞬,再也沒了之前的遊刃有餘。

池清台麵不改色,一把握住了謝彥的右手。

“偏要?”謝彥歪了歪頭,一時間有些不明就裡。

他還未反應過來,對麵的池清台突然麵色一變,迅速鬆開了他的手。

謝彥見池清台狀態不對,本是有些擔心,但又馬上要到他上台演講。

“哥,你沒事吧?身體不舒服嗎?”謝彥問他。

池清台搖頭,聲音有些緊繃:“沒事,彆管我。”

正式場合謝彥耽擱不起,而且池清台是個成年人,應該能對自己的身體有準確判斷。

在主持人的介紹後,謝彥上台分享起了青彥投資的投資策略。

演講結束,會議進入茶歇時間,謝彥卻發現池清台臉色越來越白了。

“哥,你真沒事?”謝彥追了上去,“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去醫院?”

池清台依舊搖頭,神色冷靜:“我沒事。”

這副模樣,哪裡像是沒事的樣子。謝彥還想再問,謝疏慵電話突然打了進來。

“哥?”謝彥正愁不知道怎麼辦,連忙道,“我剛才和嫂子在開會,嫂子好像生病了,我讓他去醫院但他又說沒事。”

那邊靜默半響,聲音冷靜地開口:“剛才你和他握手了?”

“是啊,”謝彥點頭,“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把手套都脫了,嚇我一跳,該不會是因為這樣才不舒服吧……”

謝疏慵:“把電話給他。”

……

池清台沒想到,和彆人握手竟然會這麼難受。

他以為自己早已習慣,以為之前的治療卓有成效,甚至躍躍欲試地認為,自己很快就能成功。

然而當他和謝彥握手的那一瞬,惡心夾雜著恐懼透過皮膚蔓延,順著脊椎爬滿了他的身體。

周圍人聲鼎沸,池清台渾渾噩噩地穿行其中,時不時還要應付來結交人脈的人。他耐著性子與人周旋,心中卻越加厭煩。

他拿出手套準備戴上,然而指間伸進去的一瞬間卻猶豫了。

如果現在又重新戴回手套,那不就和

() 之前一樣,什麼進步都沒有嗎?

他大費周章做到這種程度,不就是為了今天這一刻嗎?

池清台咬了咬牙,又把手套放了回去。

“池哥,”

就在這時,謝彥走了過來,朝他遞過一隻手機,“我哥的電話。”

池清台脩然抬眸,謝彥已經把電話遞了過來。

“可以堅持住嗎?”一道微沉的聲音響起,隔著電話安撫了他焦躁的心。

池清台握緊手機,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我沒犯病。”

謝疏慵似乎看出了他的強裝鎮定,繼續說:“我馬上要進一台手術,手術預計4個小時,我預計今天傍晚抵達海市,你可以堅持住嗎?”

池清台第一反應是拒絕,他冷冷道:“我不用你過來。”

“是我讓你摘下手套,我理應對你負責。”謝疏慵平靜道,“而且我來海市有彆的事情,見你隻是順便。”

池清台沉默不語,沒再反駁。對方話都說到這種程度,他沒有拒絕的立場。

下午,謝疏慵結束手術,風塵仆仆趕往海市。

此行途中,他本擔心會見到一個擔心受怕的池清台,因為此次的超前行動,導致治療效果大打折扣。

然而當他抵達酒店,看清來人時卻愣住了。

觥籌交錯的宴會廳,池清台單手插兜站在人群中,他右手握著高腳杯,整個人看上優雅而自信。黑色手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白皙如玉的指節。

似乎有一種第六感,正在個人交談的池清台抬頭,準確地捕捉到了謝疏慵的目光。

池清台心頭微動,轉身朝著謝疏慵走來。

“謝疏慵,”他抬眸看向對麵的男人,神情驕矜,帶著幾分自豪,“我這次沒有洗手。”

雖然他很難受,但他堅持下來了。

取得了顯著的進步。

謝疏慵心臟突然跳漏了一拍。他想伸手狠狠擁抱池清台,然後摸著他的腦袋誇他是好孩子。

但最終,謝疏慵隻是站在原地,眼神溫柔,滿是克製地說:“我看到了,你做得很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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