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砰——”
“砰——”
清晨7點,空無一人的拳館裡傳來陣陣聲響。
池清台戴著拳擊手套,正專注地和沙包戰鬥。他褪下了身上的半永久襯衫,換成了一套黑色運動服,勁瘦的四肢覆著一層薄肌,汗水沿著皮膚墜落。
7:30分,他脫掉手套進入浴室,再次出來時,又恢複成了衣冠楚楚的投資精英。
早上8點,池清台抵達辦公室,迎來了今天的第一杯咖啡。
等等,咖啡……
想起之前和謝疏慵的協議,池清台默默擺手,讓周秘書把咖啡給他換成牛奶。
於是等路念西來到公司,千方百計地找到機會向池清台彙報工作,一進辦公室就看到對方在喝牛奶,男人喉結在空中滑動,鬆開杯子時嘴上掛著一圈白沫。
池清台喝完牛奶,抽出紙巾擦掉嘴上的奶漬,淡聲道:“什麼事?”
路念西滿腦子都是剛才的畫麵,準備好的話早已忘得一乾二淨。
在池清台追問下,他脫口而出三個字:“好可愛。”
池清台:?
“啊不是,”路念西連忙搖頭,慌張道,“我是說您桌上的那個海豚玩偶好可愛!”
提及這個玩偶,池清台神色和緩了幾分。
路念西趁機追問:“好可愛,哪裡買的?可以分享一下鏈接嗎?”
池清台:“不清楚,彆人送的。”
彆人送的?誰送的玩偶?一向冷清的池清台,竟然會把它擺在那麼明顯的一個位置。
池清台似乎很喜歡,拿起玩偶放到一邊。襯衫隨著他的動作往後
() 縮,
露出了半截白皙的手腕,
上麵一道明顯的紅痕。
路念西心頭大驚,當他仔細觀察時,這才發現池清台手背脖子都有痕跡。他皮膚極白,稍微一點磕碰就很明顯,現在身上大片大片紅痕,仿佛受到了什麼驚人虐待。
“清台哥,”路念西往前一步,滿臉嚴肅地問,“謝疏慵是不是虐待你?!”
池清台一臉莫名其妙:“怎麼這麼問?”
“你、你這些……”路念西目光落在了他手上,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池清台撩起衣袖看了一眼,說:“這是我自己打拳擊弄的。”
“真的?”路念西依舊不放心,畢竟那個謝疏慵臭名昭著,而且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再次抬眸,池清台語氣冷了下來:“謝謝你的關心,但他不是這種人。”
“哦,”路念西低下頭,聲音悶悶沉沉的,“沒事就好。”
半天都說不出正事,池清台開始趕人:“說完就出去,我要工作了。”
路念西默了默,最終還是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
還有三天就是除夕了,池清台查看一遍自己的日程表,把和謝疏慵對打的時間約在了除夕前夜。
約的是下午兩點,池清台在公司呆到了中午,吃完午飯後去了停車地庫,私人行程他沒叫司機,準備自己開車過去。
現在不是上下班時間,商業樓裡的地庫人煙稀少,燈光暗沉沉的,池清台出電梯後走向停車位,剛碰到車把手,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風聲,玻璃窗裡倒映出一個蒙麵男人的身影。
池清台迅速低頭躲了下去,棒球棍幾乎是貼著他的後腦勺砸上車窗上,霎時發出一陣刺耳的警報聲。
“一起上!”
躲在周圍的人一湧而出,很快把池清台困了起來。他們帶著麵罩,訓練有素,不像是普通的混混兒。
“你們是誰?誰派你們來的?”池清台看著包圍圈一點點縮小,冷靜地與眾人周旋,“我可以給你們雙倍的價格。”
人太多了,他一個人對上毫無勝算。池清台在拖延時間,等警報聲把保安引來。
“彆想拖延時間,”領頭的男人看出了他的想法,冷冷道,“這次隻是簡單的教訓,你要是再不識好歹,就沒那麼容易脫身了。”
男人說完,突然朝他衝了過來。
眼見拖延時間失敗,池清台仿佛有些六神無主,開始轉身朝著電梯跑。然而對方卻預料到他的行動,迅速圍了過來。
眼看就要被抓住,池清台卻縱身一閃,一個翻滾躲過了頭頂的攻擊。下一刻他迅速轉向,朝著防守薄弱的轎車衝去。
蒙麵人:!!
原來這才是他的目的,他最初的目的就是要上車,朝電梯跑不過是假象。
周圍的人迅速追了上來,池清台卻已經踩下油門。
“轟——”的一聲響,黑色奔馳撞開人群,朝著停車場出口駛去。
“誰讓你走的?”一個
男人抓著他破碎的玻璃窗戶,掙紮著想要進來。池清台迅速掃了眼中控台,抄起保溫杯一敲。
咚的一聲響,那人腦袋結結實實挨了一下,仿佛一隻被敲暈的大閘蟹。
池清台連忙把人踹出車窗,開車去了最近的派出所。
金融街派出所平時大多處理經濟案件,一聽發生了聚眾鬥毆,連忙開車出了警。
當然什麼都沒查到,那些人有備而來,一擊不成就全都撤離。
警察又調取了停車場和附近的監控,詢問他最近是否和人發生衝突,表示有結果會馬上通知他。
“我知道了。”池清台也沒抱什麼希望,客客氣氣地站起來。
“那個,你的手還是去醫院處理一下吧。”一旁的警察提醒他。
被人提醒,池清台這才意識到了疼痛,剛才在躲避過程中摔了一跤,右手撐在地上,當時還沒什麼感覺,現在直接腫了起來,一碰就疼。
“謝謝,我這就去。”池清台轉身離開。
警察見他一個人,有些不放心:“需要我們叫人陪你嗎?”
池清台搖頭:“不用,我叫了人來接我。”
話音剛落,警察就看到一個男人急忙跑了進來。他來得相當差匆忙,連身上的白大褂都沒脫。
謝疏慵一口氣跑到池清台旁邊,神情焦急:“怎麼突然受傷了?去醫院了嗎?”
池清台:“正準備去。”
“胳膊傷了?”謝疏慵凝眸,“彆動,我先檢查一下。”
輕輕一碰,池清台就倒吸一口氣。
“可能骨裂了,”謝疏慵收回手,表情嚴肅,“我先帶你回嘉和做檢查。”
嘉和就在金融街旁邊,不到五分鐘他們就抵達了醫院。池清台的小臂徹底腫了起來,衣服都脫不下了。
謝疏慵隻得幫他剪開衣袖,又親自帶他去拍片,檢查。
結果是輕微骨裂,需要打石膏上繃帶,預計要一個月才能恢複。
池清台坐在治療間,謝疏慵正在給他打石膏。他整張臉沉得可怕,動作卻細致而溫柔。
池清台沉默了好一會兒,終於主動開口:“對不起,下一項訓練要推遲了。”
“訓練隨時都能做,重要的是你的身體。”謝疏慵給他上好石膏,又問,“知道誰下的手嗎?”
池清台:“警察還沒抓到人,但我懷疑是池仁強。”
謝疏慵皺起了眉:“你爸爸?”
“雖然是父子,但我們的關係早就比仇人還差。”池清台沒什麼表情地說,“他之前投資失敗找我借錢,被我拒絕了。昨天上午,他強迫我媽媽簽字賣房又被我製止。我懷疑是他心懷報複。”
“行,”謝疏慵點點頭站了起來,“你安心養傷,這件事交給我處理。”
“謝疏慵。”池清台突然叫住了他。
謝疏慵:“還有什麼事?”
池清台本來想說他自己能處理,但又想到謝疏慵為他忙前忙後,早就被他拉入了事件之中。他現在再把人推開,反而顯得有些矯情。
他頓了頓,問道:“你要怎麼辦?”
謝疏慵:“先查清楚真相,抓到人後,你要報警或私下處理都隨意。”
這樣的處理,哪怕是池清台也挑不出毛病,他點了點頭,由衷地說了聲謝謝。
“應該的,”謝疏慵沒有放在心上,又說,“你自己一個人住不方便,養傷這短時間搬到我那邊吧。”
池清台沒有拒絕。
反正他早就搬過去了,一周住兩天和住七天也沒什麼差彆。
“謝醫生,現在有時間嗎?”有護士在門口叫人。
謝疏慵是嘉和的大忙人,醫院的人知道他下午的休假取消,又有人過來找他谘詢。
“那我先走了,”謝疏慵說完,又叮囑道,“傷口先彆碰水,彆運動,也彆拿取重物。”
池清台點頭一一應下。
“謝疏慵。”在對方走到門口時,池清台突然開口。
謝疏慵轉身:“還有事?”
池清台抿唇,叮囑道:“調查時彆衝動。”
謝疏慵:“明白,不會傷害到你父親。”
“我是說你。”池清台頓了頓,有些不熟練地補充,“調查時彆勉強自己,注意安全。”
謝疏慵一怔,冷峻的表情隨之軟化:“放心,我有分寸,不會讓你守寡的。”
池清台:“……”
我還是守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