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大半碗粥,池清台終於恢複了一些經曆,掀開被子下床:“我要走了。”
謝疏慵眸色霎時暗淡下來:“這麼快?”
“這都要怪誰?”池清台抬眸瞪他,越想越氣,“我回來一天,結果全花在睡覺上了。”
“抱歉,”謝疏慵低頭懺悔,“我下次會考慮你的身體情況,不會讓你這麼難受了。”
池清台哼了一聲,終於沒再說些什麼。
這次他真的吃了大苦頭,走路都要扶著床,起碼要修養一周才能恢複過來。倒是沒想到謝疏慵這麼誇張,他覺得他們的頻率已經算高了,沒想到謝疏慵壓根兒沒有吃飽。
謝疏慵從身後抱住他,緩聲道:“今晚留下吧,明天早上我送你過去。”
他都這樣了,竟然還想
() 讓他留下?!
池清台氣得身體發顫:“謝疏慵,你彆太過分了!”
“你誤會我了,”謝疏慵搖頭,“我不會再做什麼了,我隻想好好照顧你。”
池清台有些心動。
在家裡被謝疏慵照顧,至少比他拖著酸痛的身體,在海市自己住酒店要舒服。反正工作在明天,趕最早一班飛機過去就好了。
但昨晚的情景令他心有餘悸,池清台有些懷疑地抬起頭:“你真的不做什麼了?”
“我還沒有那麼禽獸,”謝疏慵失笑,“而且我也心疼你,不想看你難受。”
池清台留了下來。
接下來謝疏慵果然沒再做什麼,池清台被他照顧得服服帖帖,吃飯走路都沒有自己動手,連噓噓都有人扶著。
身體雖然難受,但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晚飯後,池清台躺在沙發上看當天的財經新聞。
“可以睡覺了,”謝疏慵提醒他,“你明早六點的航班,至少四點半就要起床。”
池清台:“我下午三點才醒。”
謝疏慵揉了揉他後頸,聲音很輕:“睡不著?”
池清台“嗯”了一聲,本能地尋找著謝疏慵的手。
謝疏慵有一雙巧手,非常會按摩。哪怕隻是摸摸他腦袋,都能讓人覺得舒服。
剛想到這裡,他身體突然一輕,被謝疏慵橫抱起來。
池清台:“你乾什麼?”
謝疏慵轉身往二樓走:“我幫你放鬆身體。”
池清台躺在床上,有些好奇地看著謝疏慵拿出一個缽。
是之前冥想時幫他放鬆的方式,池清台還記得,那次自己直接躺在地上睡了過去。
這次他依舊沒能堅持太久,在謝疏慵的一道道指令下,池清台身體越來越沉,仿佛被泡在了一汪溫泉裡,又像是睡在一個溫暖的被窩,不知不覺中,徹底失去了意識。
……
不知過了多久,他被一陣詭異的感覺喚醒。池清台睜眼,看到了謝疏慵毛茸茸的腦袋。
池清台:“……”
真是好可怕的一個男的。
他抓著謝疏慵頭頂的頭發,聲音涼涼的提醒:“你說了不會再做什麼。”
謝疏慵仰頭看他,口齒不清地說:“隻是早上叫醒服務。”
哪個正常人會做這種叫醒服務?但既然你自己送上門,就彆怪他不客氣了。
池清台按著謝疏慵腦袋,眯起眼睛:“這次我也要弄你臉上。”
謝疏慵微微一笑,像是一隻勾人的狐狸:“這是我的榮幸。”
謝疏慵有一雙巧手,更有一張非常靈活的嘴,池清台沒堅持多久就投降了,腦袋變得暈乎乎的。緩過神來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連忙道:“你趕緊吐出來。”
謝疏慵卻喉結滾動,直接咽了下去。
池清台難以置信:“你吞了?”
“很奇怪嗎?”謝疏慵起身,眼睛也不眨地
說(),又不是第一次吃你的。
池清台:……
雖然不是第一次?()?[(),但這也……
直到出門離開,池清台臉頰的熱度都沒有下來過。
謝疏慵給他準備了早餐帶上車,但現在太早了池清台沒有胃口,準備帶到飛機上吃。
天邊亮起一抹魚肚白,轎車在晨曦中駛向機場。一路無話,直到下車時,池清台腳腕突然一涼,謝疏慵扣了個黑色腳環在他腳上。
“戴著,下次見麵我給你解開。”
該說謝疏慵是奇怪還是貼心呢,知道他工作都穿黑襪子,還特意換了個不顯眼的黑色。
池清台不太介意,晃了晃腳踝:“這個能過安檢嗎?”
“可以,”謝疏慵說,“主要材質是銠金。”
池清台看了一眼,又問:“隻有一個腳環?”
謝疏慵:“你要戴一雙?”
池清台挑了挑眉:“另一個給你戴。”
謝疏慵確實隻做了一個,這種東西一個是情趣,兩個就像是鐐銬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先預定,等下次見麵你給我戴上。”
池清台有些失望,但也沒說什麼:“也行,那我先走了。”
他抬腳下車,西裝褲褲腳遮住腳腕的腳環,又是一個嚴肅正經的商務人士。
……
回到海市後,池清台再次忙碌起來。他想在除夕前忙完項目,基本整個一月都在加班,加上遇上大降溫,不知不覺竟然感冒了,腦袋一直昏昏沉沉的。
企業內部問題解決了,然而他們又迎來了一個更大的問題。
張偉的項目被卡住了,因為是環保產業,他們做的項目要和政府合作。張偉本說自己已經打通了渠道,但不知怎麼的,負責的領導卻突然一直卡著不見麵。池清台和張偉找到領導秘書,又做了個酒局,把人好吃好喝地陪著。
一直和他們打太極的秘書這才說了實話:“兩位老總,不是領導不想見你們,是他愛人重病,他最近都在醫院陪著,實在抽不出空見你們。”
對方話都說到這種程度了,他們再纏著人見麵就顯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池清台和張偉站在門口把人送走,冷風一吹,又咳嗽了起來。
張偉也醉醺醺的,招呼司機說:“送池總和周秘書回酒店。”
周秘書替他擋酒,徹底醉倒了。池清台還算有些神誌,問道:“那你呢?”
張偉嘿嘿一笑,有些得意地說:“我老婆說要來接我。”
沒想到這種時候都能吃到狗糧,池清台笑了起來:“行,那我們先走了。”
池清台把周秘書送回去,又搖搖晃晃地回了房間。洗澡時,池清台碰到了腳腕上的腳環。
恰好謝疏慵電話打了進來,池清台接通問他:“謝疏慵,你想看我的腳環嗎?”
他沒關花灑,能聽到淅瀝瀝的水聲。
謝疏慵終於反應過來:“你在洗澡?”
() 池清台:“你想看嗎?”
不等對方回答,他直接撥了個視頻通話過去。
謝疏慵剛按下接聽鍵,屏幕裡突然出現了池清台放大的臉。頭發濕漉漉的,嘴唇比平時都要紅,凹陷的鎖骨乘著一汪水,又隨著他動作緩緩往下流淌。
鏡頭裡的人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嘟噥一聲:“怎麼是我……”
池清台點了下屏幕,鏡頭轉換,謝疏慵看到了他的腳踝。
一隻白皙瘦削的腳踝出現在屏幕中,被深黑的腳環扣住,呈現明顯的顏色對比。
謝疏慵看了足足十幾秒,這才聲音低沉地問:“你喝醉了?”
“沒有。”池清台回答得很快。
謝疏慵:“你喝了多少?有吃解酒藥嗎?”
“謝疏慵,”池清台卻問他,“你的腳環做好了嗎?”
“做好了。”
池清台“哦”了一聲,似乎不知該說些什麼了。他的手無力地垂了下來,屏幕中出現了不該出現的東西。
謝疏慵呼吸發緊,語氣卻很冷靜地說:“我先掛了。”
“彆掛。”池清台卻有些急切地製止了他。
謝疏慵默了默,緩緩說道:“那你先把手機拿上去。”
池清台照做了,他把鏡頭上移,隻露出了一顆腦袋。
謝疏慵這才沉聲道:“以後洗澡彆給彆人打視頻。”
池清台:“我沒有給彆人打。”
謝疏慵:“給我打也不行。”
池清台沉默兩秒,有些茫然地問:“給你打也不行嗎?”
謝疏慵語氣嚴肅地說:“給我打也不行。”
池清台表情徹底耷拉了下來,一臉失望地說:“那我先掛了。”
“彆掛。”謝疏慵製止了他,他看出了池清台現在神誌不清,要監督他洗完澡上床。
“先擦乾身體。”
“穿好衣服出去。”
“吃解酒藥。”
池清台:“我沒有解酒藥。”
謝疏慵:“地址給我,我給你點外賣。”
池清台:“可我困了,我想睡覺。”
“再陪我聊會兒天?”謝疏慵好聲好氣地哄著,“吃完藥再睡可以嗎?不然你會胃疼。你一胃疼就難受,我又不在你身邊,沒人給你揉肚子。”
池清台猶豫了一會兒,有些不情願地點頭:“行吧。”
跑腿速度很快,不到半個小時就把藥送了上來。
池清台吃完藥後,張開嘴巴給他檢查:“這樣可以了嗎?謝媽媽。”
“可以了,”謝疏慵低緩的聲音響起,“閉上眼睛,你現在可以睡覺了。”
池清台聽話地閉上了眼,把手機丟到一邊。腦袋暈乎乎的,身體也很沉重,可是他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池清台在黑暗中睜眼,抱著被子喃喃低語:“謝疏慵,我好想你……”
他以為自己掛斷了視頻,卻不知因為他這句話,手機那頭的人徹夜不睡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