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二天的太陽再度升起, 嘉賓們起床,大院裡熱鬨起來了, 節目組開始了他們似乎又不會出現幺蛾子的一天。
請讓我們暫時把這些做美夢的工作人員稱之為——大夢想家。
“今天的任務很有意思哦, 而且積分也很可觀!”所有嘉賓在圓桌上吃早飯時,以大大夢想家著稱的江導樂嗬嗬地開始發布今日任務,據他說, 這是一個主要由孩子們合力完成的任務。
但在正式發布任務前,他還是簡單交代了一下四組嘉賓的積分狀況, 情況分彆是--
洪殷洪思思憑借溫馨而少出意外的父女組合榮登第一;
顧言搭配不那麼靠譜的臨時家長積分位列第二;
程允程毅新這對頗有人氣的“友好”兄弟組合, 由於時不時發生親哥想燉了親弟的慘劇,積分排在第三;
祁雲舟和祁知寒這對時不時把節目組送上熱搜、甚至兩人關係還頗具神秘色彩的組合……在祁知寒這幾日當廚子的拯救下, 積分終於由負變正,喜得倒數第一。
……
“大家想必都注意到了,我們所在的村子依山傍水,麵前是一片開拓的穀地, ”說完積分情況後, 江導開始繼續解說今日的任務, “據村人口口相傳, 在他們美麗的稻花地旁,他們的祖先曾在那埋藏過一筆巨大的財富。”
江導繪聲繪色的描繪道。
所有嘉賓都忍不住豎起了耳朵, 他們每個人的位子上, 都被工作人員放了一個小小的、看起來還很厚的銘牌,上麵分彆寫著:探險家一號, 尋寶者二號,搜索者三號……
“偉大的探索者們啊--”江導最後說, “你們今天上午的任務, 就是根據現有卡片的線索, 在此處裡找到那傳說中的珍寶!”
他說完揮起了雙手。
這份號召實在是太有力了,不少人被其中情感所感染,小胖子恨不得現在就插上翅膀去尋找寶藏,就在程毅新已經帶著“抱得寶石歸”的夢想飛出天窗時,顧言拋出了一個關鍵問題:
“卡片線索呢?”
顧小少爺看著什麼都沒有的桌麵,輕聲說。
“問得好,但卡片線索得你們在飯廳裡自己找。”嘉賓們驚訝的眼神下,江導微微一笑說,“對,工作人員已經事先把線索卡片放在這間小小的飯廳裡了,
請大家合力先把它們給找出來吧。”
他話音剛落,伴隨著“哢嚓”一聲響,小雲舟把整個餐桌布給掀了。
掀開桌布,祁雲舟將毛絨的小腦袋探到桌麵上,看了看後遺憾道:“桌布下,桌麵上沒有卡片。”
這聲清脆的“哢嚓"聲仿佛是一個信號,因為緊隨其後的是一陣令人心碎 “劈裡啪啦”、“哐當過當”的哈士奇拆家聲--
“報--沙發墊下並未發現線索卡片!“小胖子指著被他拆了一半的沙發墊說。
“報--花瓶裡也未發現尋找目標!”洪思思抱著被她倒了一半土的花瓶說。
“嗯-屋簷上沒有隱藏的卡片信息。”站在梯子上的顧言觀察了會兒屋簷縫隙後,十分淡定地說。
亂七八糟的沙發,從花瓶裡連根拔出的嬌花,還有那慘不忍睹的桌布啊……
“O-M-G!你們這是在乾什麼啊?!”
方展先看看正在歡開拆家的三隻哈士奇,又看看站在梯子上做危險動作的顧言,一口血差點飆到天花板上去了。
“都聽我的,”他捏著小藥瓶開始哀嚎,你們都給我停下,停下,停--”
四隻找線索找的忘乎所以的兔崽子並不理他。
“卡片會不會在上麵的空調裡呢?"小雲舟捏著下巴沉思--哎呀,怎麼優雅地把頭頂的空調給拆了呢?這真是一個值得好好思索的問題。
“卡片也許藏在這兩個水缸裡,”顧言爬下梯子,開始細細觀察門口的兩隻水缸--科技發展日新月異,做幾張防水卡片而已,這對節目組來說應該不問題。
“椅子上的這些坐墊有拉鏈,好像都可以拆耶!”心細的洪思思也發現了新大陸--既然坐墊都可以拆,那麼把這些墊子全部拆開找找卡片也不算搗亂,對吧?
“我發現牆壁上有不少縫耶,線索卡會不會藏在這些縫隙裡呢?”程毅新抓起把鏟子對著有縫的牆壁狂鏟,“不管了,哥哥說過實踐出真知--我還是把這麵牆都拆了,一個個看看一看吧。”
[我血壓高了]
[我大受震撼]
[我真的是在看搜查線索,而不是看熊孩子拆家視頻嗎?]
[什麼,是誰要拆家了?]
[什麼,是哪
家要搬遷了?]
[哇,搬遷多好,搬家多妙啊!趕快把爺的鞭炮拿出來,讓我們為奇思妙想的崽崽們乾杯!]
[乾杯!]
[乾杯!]
……
“W-H-A-T?!”
終於發出慘叫的是前來觀察孩子們尋找卡片進度的江導,老天爺啊……這還是他十分鐘前看到的那個溫馨飯廳嗎?!不不不,他一定是最近太忙,導致大白天開始做夢了……當然也可能是他走錯了門,不然怎麼會看到狗啃一般的地獄空間呢?!
“唉,還是沒找到啊。”祁哈士奇憂傷的晃了晃毛茸茸的小腦袋,“難道是藏在地板下嗎?”
小朋友用下一秒就要把地板給拆了的語氣說。
“孩--孩子們,找不到說不定並不是你們能力的問題,”江導被震撼到連話都說不連貫了,他擦了擦落淚的眼角,提醒道,“有沒有一種可能,其實照片藏的地方……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複雜呢?”
“沒有我們想的那麼複雜?"四隻拆家的哈士奇愣了,他們整齊劃一地回頭。
江導明白時間已經到了決定飯廳命運的時刻,他清了清嗓子:“線索卡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它們其實就--”
“就在這裡,對不對?”祁雲舟突然想到了什麼,把手指向他們剛剛坐的圓桌。
話音未落,顧言拿起放在圓桌上的那些銘牌,每一個都是小小的,厚厚的,細看其實是雙層。
他輕輕掰開一個,隻聽“哢嚓”一聲輕響,銘牌打開了,一張折疊好的線索卡紙從裡麵飄了出來。
“其他銘牌內部應該也藏有卡片。”他說著展開了手中的紙,細看這是一幅類似於白描畫的簡易地圖,上麵標注著菜地、果園、水田、溪流等圖案。
“中間的紅色星星就是所在的位置耶,”洪思思念著自己線索卡上的字,“而地圖右下角的那個屋子圖案,就代表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
“我的線索卡上畫著一堆路標,以及看它們的方式。”小胖子也趕緊把自己的線索貢獻出來,祁雲舟湊過來看了一眼:隻見節目組指路的方式主要看三個地方:道路分叉口的牌子,貼在樹上的箭頭,小路上顯著的石頭路標。
“還缺少了一些信息,”顧言將三張卡片上的線索都整合在一
塊後,湊到祁雲舟耳邊,輕聲說,“雲舟,你的卡片上又寫著什麼內容呢?”
小雲舟突然覺得耳朵有點燙。
他撲閃了一下淺灰色的大眼睛後,輕咳一聲:“我的線索卡由好幾個文字部分組成,最上麵的部分寫著這樣一句話--找到樹林的第三個岔口,然後一直跟著路標往前走,最後在天使之手的指引下,你們會找到先人留下的寶藏。”
“樹林嗎?樹林在地圖上的這個位置,”顧言略微思索後,拿出鉛筆在地圖上做了個標注。
“看來你們都想得得差不多了,”節目組工作人員中最先從拆家慘劇中緩過神來的攝影小哥,笑盈盈地對幾個湊在一起的小腦袋話說,“思考好我們就要準備出發啦。”
“出發,出發!”程毅新激動的尾音簡直要飆到天上去了。
“出發前我有一個問題,”小雲舟環視了不知何時人數變少的屋子,彎了彎他漂亮的眸子問,“我們的家長呢?”
“這個呀,秘密,”攝影小哥賣了個關子,“……好吧,他們有其他任務。”
祁小朋友的窮追不舍下,最後,小哥無奈的笑著說。
“其他任務,”程毅新聽完就開始腦洞大開,“不會是扮成反派阻礙我們尋寶吧?”
“怎麼會呢?我們這可是溫馨有愛的親子綜藝。"終於緩過神來的方展,堅定地為節目組發聲。
[溫馨有愛的親子綜藝?我表示這是我聽到的年度最大笑話]
[雖然大家都笑得大半夜在被窩裡打滾……但我還是要說,阿方啊,做人最講究的是實誠]
……
“如果線索真實,我們現在已經到達樹林的第三個岔口了,”祁雲舟伸長了脖子,“但--”
四隻兔崽子站在一棵歪脖子樹前,集體傻眼。
線索卡上說:啊,我親愛的探險者們啊,用心體會,樹林的第三個岔口,將會有女神低頭凝視你們,為你們指出前進的道路。
但歪脖子樹上什麼箭頭都沒有……說人話,路標呢?給他們指方向的路標呢?!
“會不會話裡藏有暗示呢……低頭的女神……”祁雲舟和顧言對視一眼後,在同一時刻低下頭。
地上果然放著幾塊石頭,它們似乎是被人雜亂無章地堆在一起,但探出頭
的部分共同指向一個方向--岔路儘頭的右方。
“看來是往右邊走,”祁雲舟彎了一下好看的眼睛,“不錯耶,導演這一次題出得還很有深意。
”這麼想想,用心體會四個字四個字或許也有特殊含義,”顧言難得體會到解題的樂趣,微笑說,“那接下來的提示也多加注意吧。”
“嗯呢呢!”
另外兩個小朋友當然是佩服的不得了,他們一下子把頭點得像打地基似的。
“可惜一路沒有吃的喝的,”興奮地點完頭後,小胖子有點喪氣道,“說實話,我有點餓了。”
不隻是程毅新這麼樣,其他幾個孩子也偶爾閃過這個念頭,畢竟這條路比想象中更長,幾個孩子已經堅持走了很久。
一個跟著他們的工作人員和身邊人商量了一下,然後給每個孩子分了一塊隨身攜帶的小麵包。
“嗚嗚嗚,麵包的味道真不錯,但如果有甜點就更好了!”程毅新嚼著麵包,哼哧哼哧地說道。
與此同時,第三個岔路口的左手邊--
“這些甜點都快冷了,那些孩子怎麼還沒過來啊?”
岔路口左拐後的五百米處,冷漠的秋風裡,程允推著一輛小推車,對一旁忙著在車上烤車輪餅的方展說。
推車上全是食物:車輪餅、鮮奶泡芙、馬卡龍、牛肉火燒、煎餅果子……草莓味兒的牛奶,熱氣騰騰的可可,檸檬味的氣泡水……
整個推車被塞得滿滿的。
“探險者是一群小孩子嘛,小孩子走得比較慢。”方展還在專心烤他的車輪餅,“但想想吧,當孩子們又累又餓,走到這第一個站點……看到這些香噴噴的食物時,小兔崽子們會多麼感動啊!”
“到時候,我會對著第一個向我走來的兔崽子說--”方展還用做白日夢似的語氣說,“辛苦啦,小朋友,這是我們設置的第一個休息點--請問你是喜歡巧克力口味的派還是草莓味的馬卡龍呢?”
“但他們真的不會走錯路嗎?”一直在關注時間的程允提醒道,“為了不影響孩子們的探險體驗,那些跟著孩子的工作人員,我們可沒告訴他們寶藏的…具體位置,那萬一走錯了路又沒人發現--”
“程允啊,我理解你的擔憂,但在解密方麵,你要相信祁雲舟和顧言啊,”方展說,“那是多麼聰明的兩
個小朋友--按照我們給的提示,他們能把路走錯?”
程允想想也是,畢竟他們的提示給的足夠明顯--岔路口歪脖子樹上的……某個巨大的右指箭頭還是他親手貼上去的,撇開兩個聰明絕頂的小少爺不談,那個箭頭上還體貼的留下了他程大明星的花式簽名呢……都提示到這份上了,到時候作為親弟的程毅新怎能看不出?
但他不知道的是,據他五百米開外的地方,一位再次路過此地清潔工正在和他的同僚打電話,電話的內容是--
“哦?你說你掃的那個街道總有人在樹上亂塗亂刻?這有什麼……我十分鐘前還從岔口的歪脖子樹上撕下一塊不知道是誰貼上去的箭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