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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光電弧直入雲霄,又如龍般蜿蜒雲端。
肝膽欲裂的雷響撼動大地,耀目天光中走出來的「檢非違使」麵貌生異可怖。獨角參差,闊口獠牙,皮青似靛,筋攣硬如鋼。身形皆如健壯的人類武士,卻因凶窮獠牙和冰冷骸骨而似惡怪,兩隻手焦筋藍靛,雄威直挺持鋼槍。在這因為雷鳴電閃而黑沉沉的天幕籠罩,唯有「檢非違使」傍身纏繞落雷,如高位神明般立於光下。
不過眨眼一瞬,年少審神者腳下的時間溯洄軍已是飛灰湮滅。那些竭力妄圖將他拖下深淵的可悲生靈魂飛魄散,年少審神者因憐憫而無法下手的生靈並沒有因他心中的柔軟得到救贖。他曾情不自禁產生過救贖金褐色眼眸睜至最大,豆大滂沱的雨水劈裡啪啦地澆落在他褐色的發絲上。
[好疼。]
年少審神者立在雨幕中,因猝不及防發生的一切而冷淡精致的麵容上浮現茫然。
[全部都不消失了……]
[……被那些東西殺死了。]
「阿綱,你救不了所有人。」
綱吉再也沒有比此時更清楚的意識領悟,reborn這話的意義了。那是未來十年戰,彭格列對瑪雷指環選定的大空白蘭·傑索所率領的密魯菲奧雷家族負愚頑博時,reborn這樣對他說過的。睿智而永遠冷靜的晴之arcobaleno軟軟嫩嫩的小手捏著他的臉頰,將那時身心皆憊,腦袋裡全部是對未來自己死亡,親友離散,世界末日而驚懼不安的他拍醒。
「彆耍酷了阿綱,你是個沒有辦法成為英雄的人。」
「什麼“要把大家帶回到過去”,什麼“為了打倒敵人而堅持修行”,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根本不適合你——那個時候的心情應該更加單純。」
「……第一次點燃戒指火焰的時候,你想的是什麼呢?」
reborn大概是這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了。
無論是未來十年戰的那時還是被獨自困在未來世界的現在,性格怯懦,逃避現實慣常如他——連「廢材綱」這個頭銜才擺脫不到半年的綱吉都不可抑製的處於終日惶惶下,他並沒有他所表現的那般堅強,如果不是reborn的斯巴達疼痛教育讓他刻骨銘心,大概從一開始他就會如鴕鳥般埋首在自己胸前,想著無論怎樣都好,趕快讓他回到自己的時間點。
假裝未來的悲劇還沒有開始,等同於永遠不會開始。
「阿綱,你救不了所有人。」
——啊啊,是這樣沒錯的。
年少的審神者眨了眨眼睛,他甚至救不了一個人。
以前他身邊有reborn,有他的朋友們。即使被那重責壓的喘不過氣,自怨自艾的悲觀認定自己一定是這世界最慘的人,甚至差勁的遷怒到友人們身上,大發脾氣的任性宣泄——也有人會包容的給他一個溫暖的懷抱,也有人會體貼的給他一個微笑。
也正是因為大家的存在,他才能拚儘全力保護他想保護的,挽回他最重要的人。但如今,他孤身一人在這世界。連一縷耽溺悲苦的靈魂都救不了。隻是眨眼,他下不去手,心懷惻隱的那些生靈便都從這世界上消失了,連一點痕跡都沒有剩下,唯有草垛靜臥成幾截的刃片。
扒著他衣服前襟的狐之助瑟縮一下,被雨水打濕的毛發黏在一起,不見之前蓬鬆綿軟的可愛團子模樣。察覺到狐狸式神的顫抖,年少的審神者抱著它的手臂下意識緊了緊。額頭繪著紅渦的狐狸式神之前喃喃所說的話還蕩在他耳邊,混著轟隆的雷鳴聲,在天幕與大地被瓢潑雨簾接連一片的現下。
「審神者大人,您是放棄回家了嗎……」
「要回家的。」
「媽媽和大家都在等我——」
「當然是要回家的。」
這些從電閃雷鳴中走出來的怪物,大概是很可怕的敵人。
濃密纖長的眼睫掛著雨珠,一眨便落下一連串,雨天伴生的水汽霧氣朦朧的遮住遠處遼闊綿亙的山形。綱吉低下頭,看著狐之助驚惶的黑葡萄眼瞳,死氣狀態下的他強硬卻不失禮貌的讓那雙濕漉漉的眼中映入自己的麵容。
“那是什麼。”他聲音冰冷的這樣詢問。
年少審神者並沒有被告知過,在合戰場除了時間溯洄軍的敵人外,還有這樣纏裹著死絕又令人不愉氣息的敵人。就像是機械一樣,除了冰涼外再無它物。不同於之前敵軍身上可窺視的生靈,即使麵貌類似,形態也仿若人類——
但再也沒有比現在更直觀的讓綱吉感受到,這些高舉長槍或薙刀的敵人並非人類。
是怪物。
“是「曆史督導隊」……”
“通常被稱呼為「檢非違使」。”
狐之助的聲音發顫。年少審神者並不知道過多關於這個世界的事情,因為從一開始便有所預謀將年少審神者從過去召喚到現在的「時之政府」為了更好的掌控強大的年少審神者,對本應該進行上崗教導的「狐之助」下達了禁令——
不要告知年少審神者所沒有遭遇的事情。
「時之政府」麾下有過太多能力卓絕,身懷絕技的審神者,他們在任職期間掌握了龐大信息後,作出過不少不利於「清除時間溯洄軍」計劃的事情。時之政府一度為了解決這些阻礙,下不少力氣肅清這些反叛的審神者,畢竟人類大多是有了力量後便不知天高地厚,給了諸多便利和福利後又貪心太多的傲慢存在。
至此之後,為了能更好的壓製住所招募的審神者們,時之政府從一開始在審神者入職的時候就編排了危險等級。毋庸置疑,從過去而來的年少審神者沢田綱吉的危險等級不低,至於到底被歸類到何檔次,狐之助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