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太丟人了,嚶嚶嚶。]
內心寬麵條淚已經奔騰成河,明明早上吃的很飽又沒有做什麼劇烈運動,他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餓得這樣快。努力維持表麵若無其事的年少審神者,坐到街邊鋪子擺放的方桌前,從背包裡將攜帶的三瓶水分給付喪神們,掩飾尷尬的擰開自己那瓶,希望先用水填飽時不時饑叫的肚子,最起碼不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再響了。
他的水喝了兩口,便被煙黛發色的大典太光世給攔了下來——
“要吃飯了……”
“審神者大人,馬上要吃飯了,請少喝點。”
還是那副硬生生從冷淡命令式掰成恭敬體貼式的奇怪口吻,想說點什麼,繼續喝水的年少審神者,最後在水藍發色太刀緊跟而來的輕飄飄古怪一笑間,放棄了堅持。他隻是想喝個水而已,這兩位神明大人的態度不知道為什麼那麼嚇人。
年紀連刀劍付喪神們所經曆過的漫長歲月零頭都不到的審神者對「飲食好習慣」和「養生」都沒甚概念。自然不知道所謂的:飯前飯後半小時不要喝大量的水,以免衝淡胃液,稀釋胃酸,損害消化功能。年少審神者現在還是,想喝冰可樂,就絕對不喝涼白開;摔摔撞撞骨折骨裂也很快就能養好的強悍體質的少年人。沒有老人家的腰肌勞損,也沒有骨質疏鬆的老毛病。
是以他不明白付喪神們的一些行為模式,也並未意識到,作為比付喪神要脆弱太多的人類,他更應該早早的注意養生。當然……
估計再過個十年,沢田綱吉也不會意識到的:)
挨著饑餓感,終於等到飯菜的年少審神者近乎是立即執筷夾菜塞進嘴裡的。他們家沒有傳統日本家庭那種飯前飯後禮儀,比如虔誠說「我開動了」和「承蒙款待」。是以他飯都扒進嘴裡,嚼了好幾口,餘光才注意到付喪神們合十夾箸的手放下,將細腳的木筷拿捏在指尖,將盛了米飯的黑陶碗穩穩端舉在嘴邊,慢條斯理的從左到右開始用餐。
[……太、太講究了。]
突然覺得自己是猛虎進食的年少審神者被這種氛圍挾持著,將吃飯節奏放慢,還裝模作樣出講究的姿態。這讓他這頓飯吃的非常彆扭,連咀嚼的時候都莫名其妙開始計數,倒不是被付喪神們明言要求了什麼,他就是潛移默化的被帶拐了。
[這麼吃飯不累嗎……?]
雖說進餐的禮儀賞心悅目,但切身實行了一番隻覺得折磨的年少審神者偷偷吐槽這些出身名貴的風雅付喪神們。他想:如果所有刀劍們都是這樣吃飯的,那麼……本丸的飯點要多麼壓抑啊!是的,付喪神們似乎還有「食不言」的習慣,這讓總是在家裡餐桌上聊天,甚至深陷警惕藍波搶奪食物的年少審神者非常不適。
好在,飯菜的美味尚能挽回些許他的心情。
午飯畢,咬著定食屋老板娘送來的五色丸子。
年少審神者邊嚼,邊興致勃勃擺弄著他一個上午所收獲的六振刀劍,整個人美滋滋的一邊看一邊曬太陽。
除了「粟田口刀派長脅差·骨喰藤四郎」——他還撿到了根本不可能存在元祿地圖的稀有四花太刀「古備前刀派·鶯丸」;本應該在江戶城下的犄角旮旯沉湎束縛y的「貞宗刀派打刀·龜甲貞宗」;沉睡於大阪城下,崩掉無數循環幾千圈、戰績上萬戰也依然無緣一睹其芳容的肝硬化審神者和挖弟極一期一振心態的「粟田口刀派短刀·毛利藤四郎」,最起碼年少審神者本丸的這位一期一振從沒見過他這個毛利弟弟……以及鮮少審神者擁有並召喚現世的「長船刀派太刀·小豆長光」和「長船派太刀·小龍景光」。
之前也說過,年少審神者歐氣爆棚。隻要撿到了什麼刀種的素刃,甭管是什麼「檢非限定」「爐子限定」「活動限定」的脅差、短刀、打刀、太刀、大太刀、薙刀亦或者是槍——他全部能無視這些所謂的限定,召臨於世。畢竟現實與遊戲不同,遊戲有被人為定死的條條框框;而現實世界裡,審神者則必須以「自身力量」召喚並取得那些:被審神者傳為稀有歐洲刀的青睞,簽訂契約,獲得其忠誠與效力。
年少審神者力量過於強大,是以他撈刀姿勢總是特彆的奇怪。
曾經對年少審神者從函館和會津帶回「物吉貞宗」頗為費解的一期一振和大典太光世,早就在年少審神者撿到鶯丸;又撿到隻存在於江戶城下(7-3)、極低概率見到的「貞宗刀派打刀·龜甲貞宗」時,便放棄了在這方麵的思考。或許是因為他們所在的江戶的元祿戰場(2-3)與江戶城下臨近的緣故?
那「毛利藤四郎」「小豆長光」和「小龍景光」又該作何解釋呢???算了……連時政中樞和狐之助都想不明白的問題,刀劍付喪神們也彆想明白了。總之所有刃和人都紛紛在這方麵選擇了放棄糾結。
而什麼都不知道的年少審神者本人,正沉醉在刀劍的華美精貴的魅力之中。端坐在他不遠處,已經付過餐食費的一期一振與大典太光世相顧無言。
他們想問年少審神者的問題太多了,但是看著一臉傻白甜褐發少年。不肖多想,他們也知道,對方根本什麼都回答不出來。連終端機都需要他們教導使用,在日常生活好好照顧自己都做不好的,被欺騙到這本丸來的人類少年能指望他什麼呢。
一期一振冷漠的表情下是一顆被憂傷包圍的心臟,即使見到了超稀有弟弟·毛利藤四郎也不能夠甜蜜回來。而大典太光世則覺得非常有趣,他是曾被長久的放置在寶盒與倉庫的刀劍,對外麵世界一切他所沒見識過的存在都抱有敬畏且探究的心態,自多任審神者手中流浪,年少審神者這樣的人還是第一次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