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之政府造出來的終端機非常便捷。不過眨眼,綱吉帶著狐之助落在了維新合戰場的會津(1-2)。坐標同樣是寬闊平敞的原野,除了被勁風吹得莎莎作響的繁茂如蓋的樹葉聲外,遠處隻有連綿的山伏。齊腰深的野草和灌木叢便於藏匿身形,狐之助在綱吉點燃火焰前從他懷裡躍了出去,雖然很想繼續待在年少審神者溫暖的懷抱裡——
但年少審神者周身的火焰也真的有些可怕。源於萬物生靈對於火焰的原始恐懼,在這不安惶然的支配下,狐之助選擇和戰鬥狀態下的綱吉保持距離。
會津戰場的敵軍依舊不堪一擊,先行遇上的是和函館那邊差不多實力的斥候短刀部隊,三下五除二的在死氣之火的加持下折刀。輕鬆對敵的綱吉心中想的更多是如何能用死氣高效折刀,他的死氣之火對於現在這種戰鬥來說,輸出過盛,大部分都被浪費。幾次戰鬥試驗過後,綱吉一點也不難發現「剛之焰」對於折刀的擅長程度遠遠高於「柔之焰」。
指尖撚著最後一振敵短刀的半截刃身,綱吉稍稍加重些「剛之焰」,那精鋼硬鐵淬煉出的利刃便碎成齏粉和霧氣,什麼都找不到了。沒再去撿刀的狐之助睜著它那濕漉漉的黑葡萄一樣的眼睛將年少審神者似乎心血來潮所做的事情看在眼裡,一切數據皆傳輸給了時之政府。
彎腰將地上死氣沉沉的又一截短刃撿起,綱吉有些緊張到屏息的輸出「柔之焰」。自「數珠丸恒次」被他不小心碎刀之後,有一個想法便恍恍浮現在他心裡——
沉思著,溫吞的火焰卻一點不慢的裹住了整截短刃。死氣之火的溫度如何綱吉並不知曉,源自他血脈與靈魂的力量不曾傷害過他,即使起初會因為沒有x手套傍身,在點燃起火焰時產生掌心灼燒的錯覺,但習慣之後便再未覺得有什麼不適。
不過……想起和彭格列九代首領直隸暗殺部隊的xanxus那次戰鬥,「憤怒之焰」咆哮著燒毀了列恩辛苦吐絲給他做出來的防死氣的衣物,還有肌膚靠近xanxus時發燙發燒的殘留餘感。
[應該溫度不會太低的。]
綱吉沒什麼自信,有點不負責任的漫然想到。
和那霸道蠻橫,眨眼間就毀掉刀刃的「剛之焰」不同,「柔之焰」更加溫和些。但也隻是幾息間便鍛燒過度的熔掉了短刃的鋒利,較厚的刃身處則有黑色雜質全部瀝出,精鋼硬鐵變成液態,雜質斑駁浮現在短刀上,難看又惡心。
又一次加重了「柔之焰」的輸出,綱吉指間所戴的彭格列齒輪在明明滅滅的耀眼火焰中閃過一道流光,稍縱即逝,並沒有被它的小主人察覺。反倒是那截短刀,最後淅淅瀝瀝的變成鐵水,全部滴落在了土地上——僅剩拇指指節般大小的一塊烏黑的晶體。
[這是什麼……?]
看著自己燒出的晶體而一頭霧水的綱吉,好奇的伸出繚繞著大空火焰的手指撿起來。那純黑的晶體在他觸碰到的那一刻,黑色如洗儘鉛華般的全部退卻,變成清澈明亮的如鑽如寶石般剔透。
“……審神者大人?”
綱吉從地上撿起的烏黑晶體並沒有被後側的狐之助看到,狐狸式神隻看到年少審神者某種意義上無辜又殘忍的將死去的敵短刀化作一灘鐵水,然後又躬身不依不饒的觀察那些殘存的液態刃骸。狐之助不想對年少審神者的行為提出什麼異議,它隻是不能明白審神者這樣做的原因。
但話又說回來,人類的很多的行為舉止也並不需要什麼明確理由。這世界,唯有人類可以動機都不明的做出一些匪夷所思,過分又殘忍的事情。
被狐之助喚了名字的綱吉下意識的將掌心蜷縮,藏下了那枚剔透的晶體。不知道為什麼,他直覺認為不能夠讓狐之助看到這東西。某種程度上,在彭格列初代血脈沉澱的超直感作用下,依靠直覺摧毀過多次絕境的綱吉是個遵從本心的家夥,即使不知道緣由。
“繼續走吧。”
直起身,借著狐之助所在的位置和他之間的視線乾擾,綱吉偷偷將手心的晶體放進了衣服口袋裡。從來不曾信任狐之助和它所效力時之政府的綱吉輕而易舉的隱瞞了他想要隱瞞的。
“啊,在這之前,還請您先找到掉落在這附近的刀劍付喪神。”並不打算讓年少審神者對自己產生某種依賴的狐之助,眨巴了下它那仿若被雨水洗刷過黑葡萄的大眼睛這樣說。
“狐之助也隻有今天會陪您來合戰場,以後還要靠您和您麾下的刀劍付喪神大人們拾取散落在合戰場的刀劍付喪神來擴充軍力……所以在這之後,請您依靠自己的力量尋找刀劍。”
狐之助有理有據的這樣解釋,死氣狀態下的年少審神者點了點頭,並沒有任何異議的接受了它的理由。接著,冥冥之中有所感知一樣,在狐之助還沒有來得及進一步解釋審神者可以憑借著靈力感知刀劍付喪神的存在方位時,已經先前邁出腳步的年少審神者撥開一叢綠草。
那裡靜靜放置著一振比短刀要長些許的素刀憑借物,狐之助探頭探腦的看過去,按照官方數據大致判斷,應該是短脅差。回應了年少審神者的呼喚,這振脅差是貞宗刀派「物吉貞宗」。德川幕府將軍家康的愛刀,時相州貞宗作,雖然無銘但卻有著「攜其出戰必勝」的幸運傳說。
狐之助一臉麻木的看著在這初級合戰場就撿到「物吉貞宗」的年少審神者,它真的已經對於這位審神者的運氣值不想再發表任何意見了。這種不科學又不符合常理的事情一次次發生,無論是狐之助還是站在其身後的時之政府都是以‘啊,我就知道會這樣’的態度接受了。
不接受能怎麼辦,時之政府現在也沒辦法啊!
對於綱吉來說,這振刀鞘漆黑,束著暖橘色繩線的脅差除了比之前撿到的短刀長一些外並沒有什麼不同。因為不知道刀劍付喪神們幻化的人形,也不會使用刀劍,更彆說日本史學的一塌糊塗——真廢材的綱吉對他手上的國寶們沒有任何鑒賞能力,隻知道這些刀劍們在曆史上很有名氣,特彆好看漂亮,然後身價貴重到能夠讓他賠的傾家蕩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