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鈍如彭格列家年少首領也嗅的到此時空氣裡微妙的敵視。
他站在原地,吞咽了下口水,已經抽出腰間短刀的毛利藤四郎鬆開他的手,以保護者的姿態立在他身前,明明他才將將到年少審神者的肩頭。但不知道他嚴陣以待的是他同刀派的兄長,還是那些周遭敵視他那暗墮兄長的旁人們。
“主公大人!我會保護您的!”
從一現身便拖著甜膩膩語調撒嬌的淺草發色軍裝正太表情冷肅,他低聲說出自己的決意,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並未考慮年少審神者是否能承受住,便將自己的全部信任都寄放在了他的身上,將自己視作審神者手中最鋒利的一把刀。
自來到這陌生世界後,就安全感嚴重缺失的年少審神者下意識抱緊了懷裡,裹在錦帕中的刀劍們。然後他感知到,大概有一振或是兩振發出顫動,如之前的毛利藤四郎渴求現世那般。年少審神者更加無措了。
“現在還不行……”
他低聲喃喃,拒絕了懷裡刀劍們的請求。
抬眼,他站在較競技場上的一期一振與大典太光世較高的位置,有種居高臨下的傲慢。但他的表情卻完全不是那樣的,是小心翼翼,是歉疚,又是惶惶畏懼的。
“一期一振先生,大典太先生,你們先回來。”
他聲音像是打著顫,但莫名的又感覺出乎預料的穩重。他過於柔軟的目光環視周遭,已經將他們孤立在單獨一方的人群。然後表現出那副擔驚受怕,猶如小動物受驚的姿態,濕漉漉的明褐色眼瞳裡盈著水汽——不知道他是不是又習慣性的開始自我檢討:是不是又不小心做了什麼奇怪、冒犯彆人的事情。s似乎、大概有任何人或刃說是,他便會迭聲致歉。
哪怕他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地方做錯了。
“彆怕。”
並沒有聽從年少審神者的話。
甘藍發色的天下五劍搖了搖頭,朝他的方向抬了抬手指,似乎想再揉揉年少審神者軟軟的褐發。可是沒有,現狀並不給他這種機會。他同水藍發色的暗墮太刀相視,然後在少年懵懵懂懂的視線裡,向前邁出一步,以決絕的姿態徹底擋在了那些討伐苛責情緒的最前線,截住了流往年少審神者的所有可能性。
這本就應該是刀劍付喪神應做的分內之事,但由他們這些暗墮付喪神來做……周遭的審神者們離得較遠,聽不到他們的交談。但他們道聽途說過太多暗黑本丸的故事,大抵都是暗墮刀劍付喪神以審神者為質,懟天懟地,無所畏懼。
這就是為什麼,本丸間會有年年居高不下的死亡率。與時間溯洄軍戰亡的英勇審神者很多,可是死於己方的也不在少數——
“暗墮刀會噬主,彆讓他們靠近那個少年!”
“現在的暗墮刀子精都這麼牛逼還有沒有王法天理了!”
年少審神者於高處,凝望著身形頎長的刀劍付喪神背影,怔了一會兒,才後知後覺的明悟刀劍付喪神們到底要做什麼!但不對的!如果不是他要求來[演練場]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也不會讓一期一振先生與大典太光世先生——
“一期一振先生!大典太光世先生!”
性子同外表一樣,柔善可欺的年少審神者焦急的揚聲高喚付喪神們的名諱。沉睡在他血脈中的超直感這樣告訴他——[他們會死在這裡]——或許也不是超直感在作祟,而是他在明白這些刀劍付喪神所要做的事情是什麼時,便預示到了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