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沈潤不說話了。
晨光也不說話。
兩個人靜靜地看著麵前波光瀲灩的湖麵。
“你上次說,你的預言能力是真實存在的,可真?”過了良久,沈潤開了口,他望著她線條柔美的側臉,輕聲問。
晨光淺淺的笑,神情沒有因為他的問題發生波動,周身的氣息卻明顯沉凝了些。她抱著膝蓋,靜靜地望著湖麵,望了一會兒,轉頭看他,柔柔地笑了句:
“我來替殿下預言一下,可好?”
沈潤一愣,他隻想聽到“真”或“假”,可她的答案卻不是他意料中的答案。
“好。”他望著她比碧清的湖水還要澄淨的眸子,微笑著說。
晨光仔細端詳了他一陣,笑道:“殿下一生富貴卻不能安閒,勞碌之命,有成有敗,挫折難免,未來將會有一溫柔美妻相伴,子孫興旺,高壽而終。”
沈潤撲哧笑了:“你在敷衍我吧,順帶著還誇了自己。”
晨光笑,停了片刻,眼望著平靜的湖水,淡淡地說:
“殿下,命數是沒辦法用言語說清的,信或不信,就擺在那裡,即使提前知曉,也不可能更改,知道了,隻會徒增煩惱。”
沈潤並不信她這番故作深沉的話,似笑非笑地問:“你能算出自己的命數麼?你可為自己的命數感到煩惱?”
晨光看了他一眼,笑得亮晶晶的,可正是她亮晶晶的笑,讓沈潤覺得意外,覺得突然,有種不舒服的感覺,他忽然不想問下去了。
“聽說自雁雲國的人撤走之後,呈槐丘的采礦就停止了?”他轉移了話題。
“嗯,我聽三哥哥提過,三哥哥說,鳳冥國雖然窮,卻不蠢,不指望靠地下礦暴富,卻也不想做賠本買賣。”晨光一本嚴肅地說,倒是將廉王的樣子學了個三分相像。
沈潤笑笑,道:“呈槐丘這麼大的礦,就這麼停著實在可惜。”
晨光點頭,單手托腮,歎著氣說:“雁雲國人奸猾狡詐,三哥哥是不可能和他們繼續開礦了,其他國家又都討厭鳳冥國,三哥哥為了礦上的事也是傷透了腦筋。”
沈潤望著她的側臉,沒言語。
他本以為在晨光說完那番話後,會抱著目的進一步深入,可讓他意外的是,她在說完那些話後,和他一樣陷入了沉默,扁著嘴,不知道在想什麼。
之後沈潤一直等著,可是等到了天黑,晨光也沒再提。他不說,她也默著,兩人坐在湖邊發呆,好像是特地過來看湖景的。
終於,天完全黑了下來。
“說到采礦,七國中沒有一個國家能越過龍熙國去,要不要我從龍熙國派人來幫你?”
不是尋求合作的語氣,而是施加恩德的語氣。
晨光卻沒在意,雙眼亮晶晶地望過來,狂喜:
“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