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向前方的鳳輦時,沈潤的眼神又變了,他高興大雪能停,可晨光太過邪門的能力讓他覺得危險。
鳳輦四角,鈴鐺娃娃的嗚咽聲響亮。
“殿下,雪停了。”火舞走在鳳輦旁,勾唇笑說。
“到達浮玉山時停上一個時辰。”帳內傳來晨光含笑的嗓音。
“是。”
鳳輦內,晨光靠在一堆軟枕裡,蓋著錦被,懷裡揣了五個手爐,吃著小方糕,在看一本厚厚的大書。書籍古舊發黃,在書的封麵,古老的文字莊重地書寫了兩個大字——《象經》。
……
箬安周圍風雪依舊。
祈霽台設在城外。
龍熙帝帶領王公大臣坐在高高的城樓上觀看由晏櫻國師主持的祈求雪霽的祭典。
祭台四周軍隊列陣,隔擋住圍觀的百姓。
本來這種莊重的場合是不應該出現普通百姓的,但今年特殊,雪下得太大已經在民間造成恐慌,龍熙國被神靈降罪的謠言越傳越烈,這個時候朝廷必須要想辦法安定民心,讓他們親眼看著,朝廷並不會因為重大雪災手足無措,國師大人敢於光明正大地向神靈祈願,龍熙國並沒有被神靈厭棄。
因為雪災筋疲力儘的百姓很虔誠,儘管國師大人還沒有出來,百姓們已經跪在雪地裡,顫著聲音祈禱。
白婉凝作為少數能出席祭典的貴女,她坐在母親身後,大紅色的石榴裙,外罩雪白沒有半點雜毛的鶴裘,美目盼兮,姿容嬌麗,引來許多仰慕者的目光。
白婉凝沒有像其他貴族女眷一樣對跪在雪地裡祈禱的百姓報以憐憫的目光,她有些心神不寧。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沈潤的事,沈潤走了快一年了,她的心情也由最開始的思念轉變為現在的不安,特彆是在前幾天她從薛二姑娘那裡聽說沈潤已經回國的消息時,狂喜並沒有將不安壓製下去,不祥的預感濃烈,堵得她喘不過氣來。
“婉凝!婉凝!”
白婉凝嚇了一跳,回過神,望向挨著她坐著的薛二姑娘薛蓉,一臉驚慌。
“想什麼呢?”薛蓉被她難得的淩亂表情逗樂了,抿嘴笑問,不等她回答,又朝她投來曖昧的一瞥,“我知道了!你又在想你的潤哥哥對不對?”
白婉凝的臉刷地紅了。
薛蓉吃吃地笑。
薛蓉的母親坐在前麵,聽見女兒在這種場合裡說小話,皺眉,重重地咳嗽一聲。
薛蓉吐了吐舌頭。
國師晏櫻步履輕盈似踏風而來,繡滿銀色符咒的紫色長袍被獵獵的風鼓起,仙風道骨卻掩不去他骨子裡的邪媚,冶豔風流,倜儻無雙。
侍立在龍熙帝身側的大太監張倫立刻彎身,對龍熙帝說:
“陛下,國師大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