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熙國。
朝陽宮。
天就快亮了,沈潤依舊坐在龍案前,批著永遠都批不完的奏章。
他不討厭做這些事,坐在這個位子上是他夢寐以求的。然他也不覺得暢快,過於沉重的心臟壓得他偶爾會覺得窒悶。
他穿著金色繡有祥龍的長袍,衣衫華麗,貴氣逼人,他不太喜歡這個顏色,但將龍熙國的皇袍改成白色的,即使他已經是一國之君了,這樣的命令太胡鬨,隻會惹人恥笑。
即使是皇帝,也不是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的,如果不想當一個昏庸無能的君王的話。
水鐘的聲音細微,可在空曠無人的大殿中,落入他的耳裡,他卻覺得刺耳。
眉心微蹙,他放下禦筆,疲倦地閉上眼睛,用雙手捂住臉。
派去鳳冥國暗查的人到了邊關就被堵住了,聽說鳳冥國皇帝駕崩,鳳冥國全麵戒嚴,即使是慣常出入鳳冥國的商人也要接受嚴格的盤查,那些不是經常出入的基本上進不去鳳冥國境內。
沈潤心想,皇帝駕崩之後下了這樣的禁令,必是鳳冥國三皇子在搞鬼。
走商路不管是官方還是非官方一律都被鳳冥國拒在關口,沈潤隻好換一個法子,派了人去鳳冥國吊念,以女婿的身份。
可派去的人仍舊被拒了,鳳冥國方麵對龍熙國突然發布容王妃的死訊十分不滿,接待的人態度蠻橫,依舊強調說鳳冥國戒嚴,心意他們收到了,請龍熙國的使者原路返回。
沈潤怒,卻又無可奈何。
打探的人無法潛入,他探聽不到關於晨光的消息,這樣,他的心病隻會越來越重。
他開始討厭鳳冥國,但現在他沒有閒工夫去和鳳冥國計較,因為沈淇起兵了,緊隨其後,沈淮也動兵了。
這場亂戰沒有讓沈潤驚訝,他壓根沒打算留他們,清剿之戰在所難免,尤其是沈淮,即使是廢太子,沈崇賜給他的封地依舊是最豐厚的,那個封地沈潤打算拿回來。
讓沈潤覺得厭怒的是時機,他們挑起戰爭的時機,他剛剛登位,根基不穩,這個時候二王叛亂隻會引起一直對龍熙國虎視眈眈的蒼丘國的注意,一旦蒼丘國覺得這是機會趁亂對龍熙國發起侵略戰,沈潤就是三麵受敵。
到了那時,龍熙國會淪陷,更替姓氏,沈家人一個也得不著,全部都是亡國奴。
這件事讓沈潤越想越心煩,他長長地歎了口氣。
就在這時,茶杯落在龍案上,發出一聲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