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玉瑾看了她一眼,毫無預兆、出人意料地回答了。
“是龍熙帝。”他說。
晨光望著他,眼光極淡,卻讓人不敢與她相視太久,那一身逐漸泛起的冷冽氣息懾人,即使冷漠,也凶厲如猛虎,令人望而生畏。
“我的猜測是赤陽國。臨死前在我心裡埋下懷疑,你真是死到臨頭了也不肯放棄呢。”她說。
司玉瑾看著她,用兩片蒼白的嘴唇莞爾一笑:“是你太相信那個男人了,天下男人皆薄幸,自古帝王多無情,三妹妹,你也不過是一個女人呐。”
晨光不以為忤,她鎮靜地望著他,淡淡地下令道:
“廉王司玉瑾,通敵叛國,逼宮謀反,罪無可恕,明日午時,玉晶宮前處斬,其餘人等,車裂,文武官觀刑。”
即使意料之中,司玉瑾在聽到判決後身體仍舊不由自主地顫了一下。
“你真狠心,竟這樣平靜。”他對她說,聲音很輕,不是譴責,也不是憎恨,他的語氣過於平淡了。
晨光沒有回答他。
“你一直看輕我,從未信任我,可我還是想知道,這些年,哪怕一刻,我可曾在你的心裡停留過?”
晨光看著他,她並不想回答從曾經的兄長口中問出來的這句話。
“押下去。”她淡聲吩咐。
兩個禁衛上前來,一左一右架起司玉瑾的胳膊,將他拽起來,往宮殿外拖。
在轉身的一刻,司玉瑾忽然開口,他沒有看她,那個角度可以回頭,他卻沒要回頭的意思。
“你不是我的妹妹。”他說。
兩個禁衛見殿下沒有發令,便不理會他的話,繼續往外走,將司玉瑾押了下去。
晨光望著司玉瑾單薄的背影遠去。
她很肯定她是司遠那個老東西的種。
這人瘋了。
她想。
火舞端進來一碗紅棗雪耳湯,放到晨光身邊的小桌上。
一直站在晨光身側充當背景的司淺終於動了,他轉過身來,輕聲說:
“殿下,因為司玉瑾下獄,現在朝中的文政都由羅宋和顧堯兼理,殿下要儘快指派人填補司玉瑾的位置,不然奏章就要堆積如山了。”
這是最讓晨光頭疼的。
她長長地歎了口氣:“暫時沒合適的人,先讓他們倆兼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