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夜裡失眠,晨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才迷迷糊糊地醒來,她揉著惺忪的睡眼從床上坐起來,隱隱聽到幔帳外有書籍的翻頁聲,她爬到床尾,撩開幔帳的一角,探出頭去。
沈潤坐在窗下的竹榻上,正在翻看一部史籍,纖塵不染的白衣在透過窗紙照射進來的斜陽下泛著光輝,耀眼奪目。
沈潤聽到了響動,望過來:“醒了?”
晨光點了點頭。
沈潤便向外喚道:“來人!”
火舞帶著司七司八進來,捧著水盆綢巾服侍晨光梳洗。
晨光簡單地梳洗了一下,懶洋洋地坐在妝台前,單手撐腮,等著司七給她梳頭發。
沈潤坐在遠處,手裡捧著史籍,卻沒有,他在看晨光梳頭。因為位置原因,他能從後麵看著她們,她們不回頭便發現不到他在望著她們,所以他也不尷尬。
司七將晨光烏黑的發高高地挽起,開了首飾匣,從裡麵取出一根小貓戲繡球的簪子,插進發髻裡固定住長發。
沈潤愣了一下。
他認出了那根簪子,那是之前他送給晨光的,是在晨光第一次離開他之前他滿心歡喜找人打造的。而今,她將那根簪子很平常地放在首飾匣裡,可見是經常使用的。
沈潤的心突然愉快了不少,唇角輕淺地勾起弧度。
沈潤一直等著晨光睡醒,兩人一塊吃飯,這個時辰已經分不清這到底是哪一餐飯了。
“待會兒出去走走?”飯快吃完的時候,沈潤突然開口說。
“去哪兒?”
“哪兒都行。”
晨光歪頭想了想,問:“去花園麼?”
“好。”沈潤點頭答應了。
飯後,兩個人去了皇宮裡的花園。
因為晨光在攻下南越國皇宮之後沒有翻修,皇宮的花園依舊沿用了南越花園的舊景。先南越帝是個很講究臉麵的人,南越皇宮的花園裡種植了許多赤陽國移植來的珍貴花卉,春天的時候,皇宮的花園裡姹紫嫣紅,一片豔色,芬芳撲麵,美不勝收。
晨光誰也沒有帶,和沈潤走在花園裡的羊腸小徑上,沈潤牽著她的手。
“這些花有好多和赤陽國的花一模一樣。”沈潤說。
“這些都是以前赤陽帝賞給南越帝的。”
沈潤點了點頭。
“赤陽國之前派人來過?”他突然問。
“淩王來過兩次。”
“來做什麼?”
“不知道,我沒見他,八成是因為雁雲國投靠了蒼丘國的事,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五國上開始傳言鳳冥國和雁雲國是一夥的,也許赤陽國以為雁雲國投靠蒼丘國是我指使的,真不知道這些人把我當什麼了,又把雁雲國當什麼了,我怎麼可能指使得了雁雲國!”
“來過兩次?”
“嗯。”晨光漫不經心地點點頭。
“蒼丘國怎麼說?”沈潤又說。
“什麼怎麼說?”晨光愣了一下。
“晏櫻沒派人來?”
“來給我送人頭嗎?”
“我還以為他會聯絡你,畢竟戰事在即。”
“蒼丘國和赤陽國的戰事,和我又沒有關係,他為什麼要聯絡我?”晨光狐疑地反問。
沈潤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