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白府久攻不下,司淺的心中說不上焦躁,但還是有點心急的,十幾萬人花費太大,僵持太久鳳冥國的財政會吃不消。
夜裡,他正坐在帥帳望著安白府的地形圖思考對策,帳簾突然被掀開,司九從外麵飄了進來,帶來一絲冷意。
司淺看著她。
司九飄到他麵前,望著他問:“燒了安白府的火器房可以削減龍熙國人的戰力,火器房被燒整個安白府都會陷入火海,到時候安白府就等於是不攻自破了吧?”
司淺看著她,低聲道:
“雖然龍熙國人用了火器,可無人敢保證他們就真的把火器庫安置在城裡,也許在城外,這是不確定的事。真的在城裡,你說的沒錯,可不在城裡,這一招就行不通了。”
司九點了點頭。
“況且,就算火器房真的在城裡,現在安白府守衛森嚴,是潛不進去的。”司淺補充說。
“我知道潛不進去。”司九啞著嗓子輕聲回應,頓了頓,她說,“有一半的可能就該去嘗試,不去嘗試,連一半的可能都沒有了。”
“你想怎樣?”司淺問。
“大人隨時準備著,等著聽城裡的動靜就是了。”
司淺沉默了一會兒,確認地問她:“你決定了?”
“是。”司九回答。
司淺點了點頭,輕聲道:“好。”
司九便轉身,飄著出去了。
冷意退去,營帳內又一次恢複了溫暖。
……
安白府。
沐業帶領眾軍將正在議論軍情,就在這時,門外傳來異樣的聲音,打破了寧靜緊張的氣氛。
沐業皺了皺眉。
薛翀向門外望去,凝著眉喝問:
“怎麼回事?”
很快,一個士兵進來彙報道:“將軍,城門那邊剛剛抓住一個欲潛入城中的細作,此人武力高強,差一點就被她潛進來了,幸好被巡防兵及時發現,我軍折了十幾人才將她擒獲。”
議事廳裡的人俱是一愣。
沐業的眸光深邃起來。
薛翀心裡感覺到一點不妙,蹙著眉望向沐業。
沐業吩咐進來彙報的小兵:“帶她進來。”
“是!”那士兵嚴肅地應了一聲,出去了,不一會兒帶進來一人,雖然此人已經被用手鐐腳鐐牢牢地銬住,可仍舊由七八個人押送著,仿佛她會隨時長出翅膀飛走似的。
在那人進來之後,議事廳裡的人隻覺得心頭一寒,背上的汗毛緊跟著直豎起來,仿佛見了鬼似的心裡咯噔一聲。
那是一名女子,但是人們更想用“那是一個女鬼”這種說法。她穿著一身白裙,身體纖細,走路的姿勢看起來很彆扭,一頭烏黑油亮的長發遮蓋住半邊臉,她習慣性地垂著頭,隱約可以看到她的一隻眼睛,很大,因為大,所以駭人。
她的白裙已經被血染透了,身體受了兩處箭傷,一處在右肩下,一處在左肋處。
弓箭的力道很大,射上一箭骨頭就會變得粉碎,她卻好像不知疼似的,被人推搡著,低著腦袋,踉踉蹌蹌地走進來。
她站在議事廳裡,垂著眼簾,一言不發。
細作是女子,這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沐寒愣了一愣:“你是……司九?”
司九對她叫出自己的名字無動於衷,低著頭,不發一言,好像啞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