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初,天剛亮,破曉的微光透過窗欞灑在帳子上,沈潤已經起身,正坐在床沿穿衣服。晨光被窸窸窣窣的聲音喚醒,迷迷糊糊看了他一眼,咕噥道:
“去哪兒?”
“不是你讓我去審案子麼?”沈潤起身,取了掛在衣架上的外袍套上。
晨光閉著眼睛,昏昏欲睡,過了許久,才慢吞吞地“嗯”了一聲。
這是在“嗯”什麼?
沈潤哭笑不得,站在床邊,手係玉帶,看著她問:“我今日不一定什麼時辰回來,讓古戰挑兩個伶俐的人來服侍你?”
“不用。”晨光懶洋洋地拒絕。
“你不用,誰給你梳頭發?”
“你這話說得,好像我很蠢,連梳頭發都不會。”晨光閉著眼睛,撇著嘴,不悅地說。
沈潤用涼涼的眼神看著她,他保證,她絕對不會。
晨光平臥在床上,雙手交叉胸前,呈安眠狀,在他的注視下沉默了良久:
“挑兩個寡言少語的人。”
“寡言少語?”沈潤因為她突兀的要求覺得好笑,“司八一個人能頂二百隻鴨子,你不也讓她在身邊伺候?”
“我喜歡某隻鴨子不代表我喜歡全部的鴨子。”
沈潤哧地笑了:“好。”眼看著她又要睡過去,想了想,問,“鄭家,你要如何處理?鄭本良已經到蓉城了,來得這麼快,怕不止是想讓你應了他組建商會那麼簡單。”
晨光沒有說話。
沈潤盯著她的睡顏,沒瞧明白她到底是個什麼意思,等了一會兒見她還不說話,問:
“若鄭家人來求見,你見麼?”
好歹得讓他知道她的態度,他也好吩咐門外的守軍,不然一個商賈,哪怕是坐擁蒼丘半片商產的巨富,找上門來,也撈不著她一眼。
晨光半天不言語,沈潤看著她,還以為她睡了,正當他想再問一句時,隻聽她說:
“看我心情。”
就這麼一句,她又睡著了。
沈潤凝著她的睡顏,無奈地歎了口氣,俯身,在她粉白的臉頰上吻了一下。軟綿的觸感讓他感覺她似乎胖了些,心中歡喜,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又覺得好像沒胖,他不死心,再捏了捏,這回感覺確實圓潤了點,他安了心,滿意地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