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崔宇直莞爾,“我讓經紀人帶了兩個,可以把他的借給你。”
正安靜旁聽的經紀人:?他招誰惹誰了……
簡單的聚餐後,劇組前往租借的幾棟民宿。
環境比崔宇直想象的要好些,空調不是壞的,隻是——
當權茶站在前麵按下遙控器時,吱呀呀的響聲裹挾著塵土,吹了她滿臉。
“……tui。”
她眯起眼睛,想吐掉嘴裡的土,又顧及著沒有垃圾桶,進退兩難。
崔宇直扶著沙發笑出聲。
劉亞任強壓住上揚的嘴角,從包裡掏出紙巾:“放一會兒就好了,這種地方空調不會太乾淨。”
權茶點點頭。
導演、主演住一棟民宿,配角演員住另一棟,最後一棟給工作人員。
三人上下看了一圈,每層隻有一個浴室,樓上采光足,房間也更寬敞。
“導演年紀在那兒,就彆讓他折騰了,住樓下,”劉亞任站在樓梯處,“你們去樓上?”
崔宇直搖頭:“前輩,我在下麵吧,你的任務比我重,在樓上能好好休息。”
韓國前後輩等級森嚴,來回幾輪,劉亞任沒拗過崔宇直,被他強行推著去了樓上。
山清郡四麵環山,從民宿的二樓眺望,能看到連綿的峰脊和飄渺的雲霧。
“景色還不錯。”劉亞任不知何時站在了欣賞風景的權茶身邊。
“是。”她將手裡的紅參補品遞給他一條。
“房子不怎麼樣,但環境還算可以,”劉亞任撕開袋子封口,笑著側頭看她,“拍戲很有趣,過幾天你就知道了。”
她不知該如何回,隻輕“嗯”了聲。
*
第二天,《共生》正式開始拍攝。
照顧權茶是新手,李滄冬決定從簡單的情節開始,比如“娜黎”和“尚俊”的幾次見麵。
“尚俊”進過監獄,小鎮上的居民都知道,對他避而遠之,因此來修車的沒幾個人,生意冷清。
初來乍到的“娜黎”對此並不了解,將刹車故障的小汽車送進了他的修車行。
“能修好嗎?師傅?”素淡的碎花裙襯得權茶嬌小軟白,黑眸像清泉,明澈乾淨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劉亞任的打扮貼合身份,寬大鬆垮的上衣滿是油漬,寸頭下的皮膚黝黑,掛著幾道汙痕。
“能修好,”地道的釜山口音,開拍前他特意去學的,“得費幾天工夫。”
修車行裡汽油的味道非常濃,“尚俊”身上也有股汗味,借著在包裡找東西,權茶不著痕跡地後退了一步。
“麻煩師傅,修好了打這個電話。”
純白色的便利貼上字跡清秀,劉亞任捏著另一頭,將它收進了自己的褲兜。
出了門,沒走遠,權茶就被附近的大媽好奇地拉到了一邊。
“小姑娘哪裡來?”
“首爾。”
“哎呦我說呢,原來是外地人,怪不得去那裡修車。”
對上權茶疑惑的眼神,大媽回頭望望車行的方向,將她拉進旁邊的小巷。
“你不知道,他是個殺人犯!”
“就那頭老韓他們家的小兒子,才十歲的年紀,一刀斃命啊,血濺了那麼高!到現在還沒清理完全,烏漆漆的可黑——”
“cut。”盯著監視器的李滄冬叫了停。
以為是自己犯了錯,權茶恭敬地轉向他。
但李滄冬並沒看她,而是皺著眉對她身邊的演員道:“情緒不對,你太誇張了,是等著‘尚俊’過來砍你嗎?”
那演員連忙陪笑:“對不起導演,可以……再來一次嗎?”
拍攝中的李滄冬比往日嚴肅許多,示意攝像再次準備。
NG三次後,他的耐心告罄,群演可替代性高,索性便換了人。
自始至終,權茶狀態在線,甚至一次比一次演的好。
進步型選手,她的優勢在於對細節的把控,李滄冬微微欣慰。
“尚俊”對“娜黎”一見鐘情,自卑的他知道自己身份低進塵埃,將心意儘數藏在心底。
“娜黎”雖對男人有陰影,但為了自己的目的,不得不步步接近,幫他卸下顧慮。
兩人趴在車旁查看底盤,劉亞任拿了張皺巴巴的報紙墊在權茶的膝蓋下:“修刹車的時候,發現這裡也出了問題。”
他用螺絲刀指著某一點。
權茶明明看清了位置,卻伸出手,去握他拿著的刀。
柔軟與粗糙相觸,隻一瞬便分開,可濕潤的溫度卻仿佛永遠殘留在了他的掌心,經久未消。
“是這裡嗎?那要怎麼修呢?”
她似是並未察覺沾在手背的汙漬,毫不介意地拿著刀移向他剛剛指過的方向。
“……”
劉亞任的嗓子突然被堵住一般,他愣愣地看著她的側臉,忘了自己最初想要說些什麼。
她疑惑地轉頭,對上他的目光。
那目光如同若隱若現的火苗,有引燃整片曠野的趨勢,可慢慢地,慢慢地,星星點點的希冀被理智擊潰,歸於一片虛無。
徐柔不必參加昨天的開機儀式,今天才趕到。
看著這場景,她捂住嘴巴,強忍著激動沒出聲。
一個不經意間撩撥心弦,一個隱忍心動不似作假。
明明隻是演戲,但圍觀閨蜜和彆的男人曖昧,這種感覺……真是又尬又甜!
李滄冬喊“cut”之後,崔宇直也回過了神。
他拿著手機,快速走出人群,編輯信息:
【昌均哥,給你發現了一個好演員!】
SOOP社長金昌均很快回:【誰?】
崔宇直:【權茶!網上不是說她的合約要到期了嗎?快簽!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金昌均感到失望:【你受啥刺激了?網上還都說她是花瓶呢。】
崔宇直無語:【花瓶?你見過和劉亞任對戲也不落下風的花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