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茶在naver上搜索出EXO的合照,讓權載成仔細辨認了一下。
“就他。”
是金俊棉前輩。
“這孩子年紀也不太大,哪天介紹你們認識。”
“已經認識了。”就是不太熟。
“他家是書香世家,父親是金融界聲名顯赫的教授,母親是……”事情的走向逐漸跑偏。
權茶給權載成續了杯酒,打斷這相看女婿一樣的氛圍:“爸,你工作忙嗎?平時注意身體。”
“……”這話題轉的,過分生硬了。
但權茶已經很久沒有關心過他了,權載成不自覺欣慰。
*
飯局結束,飄零小雪轉成了鵝毛大雪,才幾個小時,約三厘米厚的“白色地毯”就鋪滿了街道。
兩人從後門離開,溫度不太冷,權茶堅持要自己走回去。
“我給你的號碼留著呢?”權載成詢問。
沈亞美去世後,擔心權茶遇到什麼事自己不知道,他給了她一個可以隨時聯係的號碼。
號碼對應單獨的一部手機,聯係人隻有她,且隨身攜帶,即便開會也是響鈴模式。
“嗯,留著呢。”
“你……彆怕麻煩爸爸,有什麼事就說。”
“我知道。”這話他每次分彆時都要說,權茶習慣了。
“滴——”
秘書將車從小巷開出來,與一輛要進來的邁巴赫剛好對上。
他趕緊走下車,敲敲對方的車窗:“您好,能不能請您先退一下,等我開出去再——”
“旺旺?”權茶從縫隙中看到了熟悉的杜賓犬。
“汪汪汪!”它似乎在回應她。
後座車窗緩緩降下,一張清雋的臉露出來,杜賓踩在他身上,討好地扒著窗子。
權載成微怔:“你……和何會長認識?”
“何會長?”意識到他說的是麵前這個男人,權茶否認,“不認識,我認識旺旺,它和我一起拍過雜誌。”
何均鬱:見過多少次了還不認識……狗的識彆性居然比自己高?
他與權載成同時皺起了眉頭。
不過後者想的是——
何均鬱是什麼樣的人物?他的狗,彆人供著都怕招待不周,會隨隨便便被帶去和女藝人拍雜誌?
“小茶,到家告訴我一聲。”
“好。”
權茶戴好口罩,整個人縮進溫暖的羊絨外套,快步拐出了小巷。
她的背影越來越小,何均鬱從後視鏡收回目光。
他禮貌地邁步下車:“權檢察官。”
“何會長來這兒是……?”
“會見親友。”
簡簡單單四個字,權載成就明白,麵前這個男人已經知道了他和權茶的關係。
他凝視何均鬱片刻,對方的眸子漆黑淡漠,什麼情緒都看不出來。
“這兒的參雞湯很好喝,確實是會見親友的好地方。”
權載成負手而立,旁敲側擊。
“但人的胃口有限,想吃的東西太多,必然有所損傷。”
政商抱團屬常事,這些年,他收到過不少明裡暗裡遞來的信號,韓盛是其中之一。
不過,那是之前。
自從何均鬱坐上了會長的位置,韓盛極少對誰拋出橄欖枝,動向誰也看不清。
他就像隱在霧裡的一頭狼,不知什麼時候就會給人致命一擊。
從某種角度來說,權載成很欣賞何均鬱,年少有為,一表人才,可他並不希望,這個人算計到權茶身上。
成分太複雜的人不適合做他的女婿。
相比之下,金俊棉就要好些,不僅看起來溫潤如玉、性格柔和,父親還與他是舊識。
“感謝您的提醒。”
何均鬱態度恭謹,也不知聽進去沒有。
*
權茶對由她引起的暗潮洶湧一無所知,與父親關係的緩和讓她心情不錯,更何況,她現在處於微醺的狀態,腳步輕飄。
她戴著耳機,放著喜歡的古典樂曲,卻仍能聽見自己的呼吸。
溫熱的潮氣向上飄去,掛在睫毛化成水珠。
沒走到單元門口,高高立著的身影讓她一頓。
“金泯奎!”
等等,她是不是喊得太大聲了?
權茶環視一圈,幸好,周圍一片寂靜,沒人發現。
聽到她的呼喚,已經在外麵凍了一個小時的金泯奎猛地抬頭。
還是那身裝扮,妝容也沒變多少,感覺……沒特意做什麼造型?
他舒出一口氣。
“你在這兒乾嘛?等我?”
“我……我下來扔垃圾。”
“垃圾呢?”
“已經扔進去了啊。”
“哦。”
權茶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外衣。
冰,格外冰,某人說謊不打草稿。
“那我們一起上樓吧。”她沒戳穿他。
“好,你今天去見——”
“嘭!”
樓門口的台階是光滑的大理石,踩了雪很容易打滑。
金泯奎很不幸地在權茶麵前與它來了個麵對麵親吻。
“……”
今天下了初雪,傳聞說,如果和喜歡的人一起經曆初雪,會一直幸福。
因此,他特意下樓等她,還整理了頭發。
現在全毀了……好丟人。
壓著的清脆笑聲從頭頂傳來,金泯奎抬起頭。
“疼不疼?需要幫忙嗎?”
烏黑長發襲肩,漫天雪花在權茶背後傾瀉而下,像被按了慢放,她朝他伸出手,笑容璀璨又清晰。
“跟你在一起的所有時光都很耀眼,因為天氣好,因為天氣不好,因為天氣剛剛好。”
電視劇《鬼怪》的經典台詞忽然閃進腦海,金泯奎怔在原地,兀自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