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又不能在客廳裝竊聽器——哪怕是我,也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
我猶豫了一下,悄悄打開門露出一條縫往外看,客廳裡坐在沙發上的銀發青年正好收起了手上的手機,看了過來。
既然已經對上視線了,我也就乾脆推開門,踩著我今天逛街新買的史努比拖鞋走了出去,坐在他的邊上,還順手把我今天玩娃娃機抽到的波克比玩偶放到了一旁的位置上擠著。
琴酒老大瞥了我一眼,沒有發言,而是伸手單手捏住我的玩偶拎過來,仿佛做任務一般檢查。
我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覺得很冤:“這是什麼意思!是懷疑我嗎!我說過了我不會在家裡搞竊聽這種小動作的,我可是很守承諾的!”
檢查完畢的琴酒老大把手中的玩偶隨便地往我懷中一丟,冷笑一聲:“你上次的承諾還是不會再對伏特加惡作劇。”
“的確不是惡作劇啊,是示好的小玩笑。”我接住玩偶抱在懷中,義正詞嚴地反駁著,“惡作劇的話應該看基安蒂那邊的!”
對方也沒有就基安蒂的問題和我生氣,而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我說過了基安蒂還有用,少惹事。”
“放心,我有分寸的啦。”我低頭看了眼手中的波克比玩偶,忽然想起了小時候的一件事情。
那個時候,我已經發現了組織分配給我的這個看起來很凶的監護人實際上對我沒有什麼殺傷力,深諳生存哲學的我已經開始逐步試探,非要人給我抓娃娃玩。
當時自己都才剛成年就被迫帶我的琴酒老大雖然很不耐煩,看起來不僅想找個地方丟掉我而且還想揍我的樣子,但不知道為什麼,最後還是忍耐下來了,並且黑著一張臉在娃娃機前隨便給我抓了一個。
他技術是不錯的,一次就抓到了,讓我懷疑是不是他自己有偷偷私下玩。
【可是人家不想要鯊魚,想要那個虎鯨玩偶啦!】
【閉嘴,煩人的小鬼。拿到什麼就玩什麼。】
【你這麼說,是不是因為你根本做不到,然後拿脾氣差來掩飾?】
【……你最好祈禱你能一直那麼幸運。】
其實琴酒老大雖然脾氣不算好,但激將法對他而言反而不太起作用。因為他看起來很容易暴躁,實際上思考問題卻一貫很冷靜甚至到冷酷的地步,本質上是個相當理智的人。
不過……突然想起這件舊事,有個點其實挺難說通的——為什麼琴酒老大當時忍耐我的理由是我“幸運”?
我之前以為是因為BOSS看重我那麼下令才會這樣子,但是現在仔細一想,感覺其實說不通。畢竟那樣子的話,應該是讓我祈禱自己一直會“有用”才對。
“幸運”這種虛無縹緲的玄乎東西……指代什麼?
我直覺這個詞可能蘊含了我一直在追尋的答案,但是到底是什麼呢……
我扭頭看他,琴酒老大一開始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麼,注意到了我的視線,瞥眼看來,淡淡地發問:“嗯?”
我把手中捏著的玩偶放到另一邊,直起身子,膝蓋半跪在沙發上抵著他的腿,上身靠過去,雙手摟住對他的脖子。
他沒有什麼反應,墨綠色的眸子裡一片平靜之色。看起來似乎是習慣我這種類似的行為了。
激將法一般來說是不會有用的……但是這方麵也一樣嗎?
我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試試看,將手摟緊了一些,用十分真摯的語氣問道:“阿陣你是不是不行?”
對方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是看過來,用一種評估的眼神打量了我一番之後,輕笑一聲,勾了勾嘴角,忽然伸手攬住我的腰,往他那邊的方向用力一帶。
我沒穩住摔在人身上,也從原本摟著人的姿勢變成了一手攬著他的肩膀、另一手按在他胸前保持自己的平衡。
嚇、嚇我一跳……
我還沒反應過來,也沒來得及多想點有的沒的,對方就低頭湊了過來,垂落的發絲擦到了我的臉頰,有點癢。
“是你的手段太差了,讓人提不起興趣。”
刻意壓低一些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語氣隨意,態度惡劣中帶著點嘲笑的味道。
再然後,對方手往下一些拍了一下,推開我徑自站了起來,完全沒管我回自己的房間了。
我沉默著,繃著一張臉跪坐在沙發上。在聽到關門聲時才倏地扭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對方房間的方向。
怎麼說呢,我決定從今天起討厭他了。
我忍不住抿了抿唇,伸手捂著自己剛剛被打了一下的臀部,一臉憋屈地單手握拳,發誓一定要在以後找回場子——你最好記住你今天的話!以後可千萬彆自己打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