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季蕊叫住了他,“等會兒。要是再有人來問我有沒有空,一律說我沒有。”
陸長歌心想,謔,這是多大的腕兒才能說得出的話。
“好的,小姐,我知道了。”
季蕊回過頭來看陸長歌有些神色不自然,便解釋道:“不是為了你。我本來就沒打算見他們。”
陸長歌挑了挑眉,“為什麼?聽起來好像是合作夥伴。”
季蕊笑了,“不是,是我們聖特爾酒店下屬的子品牌,而我這次來……準備關停它。”
好家夥,又是自家的。
“那人家是該著急的。”
“著急也沒辦法。”季蕊晃著手裡的酒杯,“清理不夠優質的業務和不良資產是研究很久定下的戰略。”
“戰略?”
“嗯,我此行的目的。”
陸長歌道:“我聽爸爸說,你是帶了投資考察團來的。”
“那是第二步,第一步是清理。”
也許是因為對陸知遠的信任吧,季蕊也對自己這個侄子討厭不起來。
“這幾天先跟我看看熱鬨吧?”
兩人剛見麵,即便互相不討厭,也無法做到完全不設防。
季蕊隻說了熱鬨,卻沒有說是哪種熱鬨。
陸長歌也沒有像在父親麵前一樣做一個好奇寶寶,反而多了幾分耐心。
人都已經見到了,一切以後都會慢慢知道的。
過度追問,反倒顯得猴急。
第二天一早,陸長歌就跟隨小姨坐上了一輛黑色的邁巴赫。
聖特爾酒店在上海有辦公大樓,總裁辦公室裡,季蕊坐上了辦公椅,其餘人在一旁肅立。
陸長歌隻看不說,一直緊跟季蕊。
到了上午十點,他看到了什麼叫‘熱鬨’。
“我此次來華,主要目的不是什麼投資,集團不會再在不掙錢的地方浪費我們的資金了。這一次,我會關掉三家酒店,一家理財公司和一家遊戲公司,理由很簡單,它們沒有掙錢。”
“這件事……”季蕊指了指站在邊上,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說:“你來負責。執行不要給我打折扣,聽到沒有?”
對她來說,隻是簡單的數字。
但這背後涉及的人員可是不少。
在聖特爾集團,她是這樣。
之後陸長歌又跟著她去了一個酒吧,看了一圈之後打了個電話下命令,就倆字:關掉。
所謂關掉有的是直接破產,遣散走人,好點兒的是降價甩賣,總之她所有做出來的行為就感覺是碎大家的飯碗。
而且是堅定不移的碎。
陸長歌始終看不明白,直到季蕊在看完一家珠寶門店,卻終於沒有在看完報表後說出關掉時,他好像有些懂了。
季蕊下的命令是:“降低庫存,同時注意中國大陸市場對奢仕品的需求。”
兩天下來,陸長歌不發一問。
這侄子倒讓小姨有些意外,“你看明白了嗎?”
“大概看到一點點。”
“說說呢。”
陸長歌也不客氣,真的說了,“我覺得是在斷尾求生吧。遇到資金問題是不太可能的,您沒在乎過關這些企業虧多少錢。所以……我隻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什麼可能性?”
“我覺得你對經濟形勢的判斷偏向負麵。”
不然的話實在解釋不了。
季蕊確實眼睛一亮,“還是個聰明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