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震庭點頭坐下:“……”倒顯得自己太上趕著了不是。
“額,庭哥,事情就是這樣,小雨哥隻想賭一次,賺一筆錢就收手。”黃毛小心翼翼地說道。
“你就那麼確定自己能贏?”陶震庭挑著眉問。
“你相信的話,我就贏給你看。”秦雨陽側著頭:“或者問問小毛哥,我的車技怎麼樣。”
陶震庭的目光轉向黃毛,黃毛卻麵露猶豫地道:“是……小雨哥的車技很不錯,我覺得應該能贏江逐浪……”
秦雨陽就說:“小毛哥,我今天是兩年來第二次開車,第一次是上午。”手都還生著呢,而且是陌生的車和陌生的路段:“如果在熟悉的路段跑,贏麵會更大。”
黃毛震驚了,兩年沒開車?
陶震庭朝黃毛努了努嘴:“去,給秦先生倒杯茶。”
“是是。”黃毛說:“真是不好意思,小雨哥,我馬上去給你倒茶。”
等他走了之後,陶震庭重新打量身邊的年輕人,他和黃毛一樣,看得出秦雨陽百分之百是個養尊處優的公子哥。
他說:“既然這樣,我就開門見山冒昧問一下,請你贏江逐浪,需要多少酬金?”
“一百萬讓他輸得好看點;二百萬讓他輸得很難看。”這個價錢,他隻是報了自己平時一個月的零花錢,但不知道對方會不會覺得貴?
陶震庭一愣,然後拍著大腿笑了起來,覺得這人真有意思。
秦雨陽看見他隻顧著笑:“……”
“這樣吧,我給你二百五十萬,你全力以赴。”陶震庭收起笑容說:“最好讓他輸得一蹶不振。”
當他看見秦雨陽抽搐的嘴角時,探究的眼神隱約浮起一絲戲謔。
二百五,哈哈哈。
黃毛回來一臉懵逼:“……”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庭哥突然笑得那麼開心?
“小雨哥,喝茶。”他本來想悄悄打探一下情況,卻發現秦雨陽黑著臉。
“謝謝。”秦雨陽喝了茶,又看了眼表,說道:“陶先生,時間不早了,我該告辭了。”
陶震庭:“讓阿毛送你回去。”
“哎。”黃毛馬上說:“我送小雨哥回去。”
於是秦雨陽和黃毛一起走了出來,突然他說:“小毛哥,借我一千塊錢,等贏了比賽再還給你。”
黃毛一愣,然後趕緊從褲兜裡掏出錢包,把自己全錢包的現金都給了秦雨陽:“都都都拿去吧,不夠我再去取。”
“夠了夠了。”秦雨陽收了錢,塞進褲兜裡:“走,陪我去辦個手機卡。”
黃毛一拍腦袋,對了,他們還沒有交換聯係方式。
接下來,他就陪著秦雨陽去手機店辦了一個電話卡,然後開車送秦雨陽回家。
“小雨哥,不如我請你吃個飯?”黃毛提議道。
“今天不行。”秦雨陽擺擺手:“我家裡有人等著呢,改天吧。”
回到巷口附近的一家超市門口,他讓黃毛放下自己,然後在超市買了一些日用品和食物,左一袋右一袋地提著回家。
砰。
秦雨陽用腳踢了一下鐵門:“小秋!”
屋子裡麵,蘇冉秋放下手裡書本,眼睛瞥了一眼書桌上的鬨鐘,七點半。
門打開之後,秦雨陽高大的身影幾乎占滿整道門,他提著東西進不來:“……”得側過身才來進來。
他把吃的那袋塞給蘇冉秋:“買了些吃的,你餓了就吃。”
蘇冉秋隻好張開手抱著,轉身放進屋裡麵去。
秦雨陽仔細關上門,進了屋裡開始脫鞋,把皮鞋擱門邊的鞋架上。
晚上的氣溫更凍人,他拿出自己剛剛買拖鞋和內衣褲,問道:“有熱水嗎?我去洗個澡。”
蘇冉秋剛拿起書沒看了兩行,又認命地放下去,然後站起來往廚房走:“我用電熱絲燒了水,你要洗就先給你洗。”
秦雨陽收拾好東西,走進那間很小的廚房兼洗手間:“我沒吃晚飯,你給我熱一下我買回來油炒麵行嗎?”他問。
“鍋裡有飯。”蘇冉秋背對著他,聲音不大地道。
“那就兩個一起熱,我都吃得完。”秦雨陽說。
蘇冉秋默默看著他把桶提到旁邊,開始脫衣服洗澡,絲毫都沒有害臊的意思。
“你吃了嗎?”秦雨陽關心地問了句。
“吃了。”蘇冉秋垂眼走了出去,從秦雨陽帶回來的袋子裡,找出兩份量很大的油炒麵。
他全都拿進了廚房,係上圍裙,背後是光著膀子洗澡的男人,前麵是油滋滋香噴噴的麵條。
熱好麵之後,他把晚上吃剩下白米飯和菜也倒進鍋裡,做了一大盤炒飯。
秦雨陽洗完澡,身上穿著一件輕薄的保暖內衣,把他的身材勾勒得讓人不敢直視。
“你不吃嗎?”他看見桌麵上隻有自己的飯兜,沒有蘇冉秋中午用的那個藍色飯兜。
“不吃。”蘇冉秋坐在書桌麵前,在台燈下目不轉睛地看書。
秦雨陽調頭走進廚房,找出蘇冉秋吃飯的家夥,拿出來舀了一大碗熱騰騰的麵,送到他麵前去:“我特意買了不辣少油的,你不用擔心吃壞肚子。”
“我不餓。”蘇冉秋說。
“但也沒撐著不是,吃吧,不然我一個人也吃不完。”秦雨陽說,桌麵上還有兩大盆呢。
這次蘇冉秋就沒說話了。
秦雨陽回到桌邊,打開八字腳,擺好姿勢開始吃。
那架勢,那動靜,聽得蘇冉秋心煩意燥,也無心看書。
眼睛望著那碗香噴噴的炒麵,他抿了一下嘴,然後拔起筷子,默默地吃起來。
一時間滿屋子裡麵隻剩下兩個人吃東西的聲音。
“給。”秦雨陽倒了兩杯開水,把其中一杯放到蘇冉秋書桌上:“小心點,彆弄倒。”
蘇冉秋憋得很辛苦,才把脫口而出的謝謝忍住。
他麵無表情地吃著秦雨陽買的麵,喝著秦雨陽倒的水,心裡麵卻突然茫然起來。
自己把秦雨陽帶回來的緣故,其實還是相信了對方為自己淨身出戶,是真心喜歡自己。
作為一個,從來沒有人認真陪伴,身上貼著拖油瓶標簽的人,可悲又可憐地吸取這點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