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的大方和職業,很快的就跟這些人說上了話,這幾個漢子都是爽快的人,挺好相處的,村長抿了一口酒問道:“俞大夫,這孩子們的娘?”我簡單的將自己的事情說了一下,當然,坑了她的事兒就不用說了,因為,這日後真有個風吹草動的,我的身份再被拿出來說事兒,還不如我直接自己說了,省的被歪曲了事實。
大家聽後,都是一陣歎氣,這樣的時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卻又不能出口抱怨,也許你今天抱怨了,明天就會被叫去談話,能不能安全回來,那就得看你的造化了。
村長因為歲數大了,就願意操心一些,帶著好意地問道:“那你也不能就這麼過啊,這又當爹又當媽的,哪能行。還是給娃娃們找個後媽吧,管咋地也能搭把手不是就憑你的條件,找個差不離的又不難。”
我搖頭婉拒村長好意道:“算了,親娘對孩子尚能狠下來這個心,這後媽就更不用說了,肯定得藏心眼,等有了她自己的孩子,就更不能對我的孩子好了,我現在算是想開了,就陪著我這三個孩子活著,我覺得挺好,等以後孩子大了,成家立業,我就能輕鬆自在了。”
畢竟大家都不熟,我話到這兒後,他們也就不再說什麼了,開始轉移話題聊些村裡的事情,八卦從來不是三姑六婆的專利,那人聚到一起,那東家長、西家短的,絕對不會比任何長舌婦差。
他們能從田寡婦為了要回自家母雞下到劉瘸子家雞蛋,劉瘸子不給,最後堵著劉瘸子門口罵一下午,一直說到集體戶那邊的知青徐曉慧愛小(那彆人東西),跟老牛婆子搭夥的時候,把人家給孩子涼的地瓜乾都給吃了,讓老牛婆子拿著掃帚硬給掃地出門,自己還滿不在乎的,也不知道這臉皮多厚。
還有那知青黨愛國,為了能負責天天廣播,好不乾活,去設計人原來的廣播員,結果被識破了,最後賠了五斤糧票才算了了事情...反正,說白了,村民們不待見紅衛兵不假,但是對這些知青也不見得有什麼好感,都是禍害一級的。
其實吧,你彆看知青給的糧食多,但是,知青一般都是初中畢業生或者極少數是高中生,所謂的知識青年,其實認識的字,估計用手指頭都能數的過來,而且,這個年紀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都總是覺得自己的肚子好像是填不飽一樣。
說是自願從城市去到農村和農墾兵團務農或建設保衛邊疆的年輕人,但是,在當地農民眼中,這些人能幫上忙的真沒有幾個,能不幫倒忙,不搗亂,估計村民們就已經謝天謝地了,這些人跟紅衛兵比起來,那也不過是去個孫悟空來個猴罷了。
當然,對於有真本事的,比如來村裡小學給孩子們認真上課的這樣的知青,村民們還是很歡迎的,也願意拿出對有文化的人的特有敬重,好比,村民們知道我是大醫院過來的,那在他們眼裡就是有真本事的文化人,村長叫他們過來給我修房子,那會兒根本不知道我要供飯,但仍然是二話不說就過來幫忙。
大約是因為中午的夥食過於豐盛,這些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下午乾活就更加賣力了,吃晚飯之前,不僅將兩屋的炕和灶台都搭好開始燒火了,連牆麵都用大隊刷宣傳語時剩下的白灰給我刷了一遍,跟昨天比起來,如果不看院子裡的雜草的話,真的不會相信是一個地方。
晚上我拿出了兩條臘肉,又翻出了白菜土豆,一大鍋白菜土豆燉臘肉,再加上柿子雞蛋湯,滿滿的臘肉讓他們吃的停不攏嘴兒,孩子們意外的很喜歡用這裡青柿子做的柿子雞蛋湯,於是我隻是給他們做了一小鍋米飯,並沒有做其他的吃的。
下午趁著孩子們睡覺的時候,我已經將前院的草都給薅乾淨了,村長看到給要了去,正好去喂他家老牛,我還省的處理了,我看著後院的草,對村長說道:“那村長叔,等我明個把後院薅完了,你也拿回去吧,我還正好省事兒了。”
吃完飯,我本來以為這些人該撤了,哪知這些實惠兒的漢子們,留下兩個人把外牆給我修補好,剩下的人,乾脆幫我把後院的草,一起都薅了,這回我是真的省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