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俞鹿年從打到咱們村,不說彆的,整的托兒所,哪天不是我倒搭的?沒功勞也有苦勞吧?至於這麼針對我不?我也不是邀功,但是,這回回受氣怎麼不叫人心寒?今天,咱們要是擱我這兒找出人了,咋地都行,我們爺四個任憑處置,要是找不出來,誰汙蔑的,這事就必須給個說法,不然沒完。
你們大過年的過來找晦氣,要是不能把晦氣帶走,讓我來年不順,那咱們大夥就誰也彆順了。不是要找人嗎,我家就這一堆一塊兒,你們要找就趕緊找,完事兒咱們一起算賬,大不了我帶著孩子去孤兒院,吳老還樂不得呢。”
這時,顧學禮問身後跟著的人道:“大過年的,你們都上俞大夫這兒來乾啥?誰要不行啦?”那人回頭一看,是背著柴火的顧學禮,身後還跟著王潤生和花伯來,不由得驚呼出聲道:“你們怎麼在這兒?”
大家聽到聲音,也都回頭看去,顧學禮挑眉道:“這話多新鮮啊,我們幾個撿柴禾打算回去燒點火暖和一下,也過過年,剛下山就聽這邊有動靜,這不就過來看看,能不能幫忙嗎?你咋看到我們這麼驚訝啊?”
這話問的,大夥很想告訴他,就是因為你們,我們才大過年的往這來,結果你們在這邊,能不驚訝嗎?再說,那邊俞大夫還不依不饒的,這事兒還不知道該咋辦才好那。跟著一起過來的鐵刀皺眉問道:“你們大年三十撿什麼柴?”
王潤生笑道:“就是新年才撿柴啊,這是我老家的風俗。再說了,誰規定我們不能撿柴了?國家對我們寬容,我們感恩,願意改過自新,政府也說,改了就是好同誌,你天天政治學習都是怎麼學的?是不是毛、主、席語錄沒背好?連這麼關鍵的話都記不住,學不明白。”
鐵刀被頂的臉紅脖子粗的,但是,這話確實是主、席說的,政治課也一再強調,國家歡迎一切改過自新的好同誌,隻是,他打心眼裡看不起這些臭老九,可不是違背了偉人的教導?不行,自己得趕緊回去跟主、席懺悔。
想完,鐵刀很認真的說道:“你們能把主、席說的話全部記清,確實是真心改過了,我不應該因為你們的出身,就鄙視你們,成為你們向革、命隊伍靠近的絆腳石,我現在就去跟主、席懺悔我的錯誤,明天我會自我懲罰,三天不吃飯的。”
我們大家都瞪大眼睛,看著說完之後,滿臉自責的往家跑的鐵刀。我差點直接被這人給逗笑了,實在是太樂人了。顯然王潤生也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這得是中毒成啥樣啊?王潤生張著嘴,半天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這要抓的人,就在身後,這舉報明顯是不實了,我雙手抱胸,一副等待說法的樣子。白向紅接受不了現實,人木楞到原地,徐曉慧卻指著我身後的王立秋道:“肯定是他來告密將人放走的,要不他怎麼三十晚上在人家家裡?”
王立秋抱著胳膊道:“都說了,說話要講證據要負責的。這個村裡誰不知道我跟俞大哥交好?誰又規定,過年的時候,不能跟朋友一起,在朋友家過年的?我就在俞大哥家喝酒吃飯怎麼了?礙著你啦?”
其實,大家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但是,王立秋是村長家的公子,沒有切實證據,誰敢平白得罪父母官?我不耐煩的道:“彆說廢話了,趕緊給個說法吧。或者,我這裡還有彆的臭老九,你們趕緊進去搜,完事兒咱們得算算該怎麼辦。我這人向來斤斤計較,有仇必報,誰也彆跟我說和樂話,我不可能讓人一次次的騎著脖頸拉屎。”
大隊長深吸一口氣道:“那俞大夫想要個什麼說法?”白向紅道:“主、席說了,鼓勵群眾揭發、檢舉,不能因此報複打擊檢舉人。”
我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著她道:“您能彆用你的嘴埋汰偉人嗎?誰告訴你可以斷章取義的?那原話叫做:鼓勵群眾利用來信來訪有根據地批評、檢舉、揭發領導乾部的違法亂紀行為。彆的不說,什麼叫有根據,你這麼大歲數了聽不懂人話是不?
再說,你這出發點本來就是有針對性的預謀報複,就是為了讓人不痛快,大過年的找彆扭,報複當初我將你們丟人的事兒,真相大白於天下,讓是個好男人都羞於娶你們這樣心思惡毒的女人。所以,我自然不會姑息,不行咱們就去公安局,我說了,我過不好年,那大家就陪著我過不好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