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問是怎麼回事兒,我趕緊喊潘建剛等人過來幫忙,讓他們去拿棉被鋪在沒有熱度的倉房裡,然後端著盆子盛雪過來給搓,讓小賈把廚房裡的蔥葉子都摘下來破開,用蔥鼻涕擦拭他們的全身,這裡的不夠,我讓潘建剛趕緊回我家,把蔥葉子全摘了,連村長幾家的也彆放過,潘建剛拚了老命往我家跑。
挺慶幸之前我害怕吳老冬天的時候凍傷,所以給泡了兩壇子櫻桃高粱酒,這會兒也顧不得酒精對未成年人的傷害,趕緊給他們灌進去,看著他們被酒激的起了些血色的小臉,趁著他們幫著小心搓揉的時候,去拿了六顆用熏草花朵做的藥丸,防止擦傷造成的惡瘡和緩解身上的凍瘡。
將藥丸貼在孩子們的肚臍處,然後用紗布纏好固定住,也不知道是過於疲憊,體力透支,還是年紀幼小不勝酒力,直接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就算是因為凍得太過,搓揉的時候,直接碰斷了指骨也不曾動一下,直到黑玉斷續膏的藥效上來的時候,才哼唧兩聲。
這些孩子的手指和腳趾因為凍得太嚴重,幾乎是揉搓的時候一不小心就會斷掉,為了讓他們少遭一些罪,我乾脆用珍貴的療傷聖藥黑玉斷續膏當凍傷藥給他們都塗抹了一遍,將已經凍得壞死的手腳骨頭都養護一遍之後,才讓他們繼續揉搓,保住了他們的手腳。
晚上十點以後,塗抹了蔥鼻涕的幾個孩子的肌肉慢慢恢複了過來,但是青青紫紫的樣子還是特彆恐怖。我這才示意大家可以將他們挪進稍微暖和一點兒的房間了,凍傷的人,必須慢慢的靠近溫暖,否則會要了他們的命。
這幾個孩子直到三天後才陸陸續續地醒過來,這期間一直用伴了紅糖的小米粥的米湯給他們吊著命,隻是他們剛一清醒,就點名要找吳老,這明顯是奔著吳老來的。
聽這個叫做盧騰的少年自我介紹是盧大山的孫子的時候,吳老激動的不行,一疊聲地問道:“團長現在在哪裡?你們怎麼會到這來?為什麼弄成這般田地?...”我製止還要再問下去的吳老說道:“您一樣一樣地問,彆著急,您這樣讓孩子回答哪句?”
盧騰指著其他幾個同伴一一介紹了一遍,都是吳老早年戰友的後人,隻是這些戰友,這次都因為力保一個將軍被打入□□,然後發配到黃旗屯勞改,盧騰幾個孩子是尾隨著押送盧大山的人混進火車的,等盧大山知道的時候,已經來不及攆他們了。
沒等盧大山想出來怎麼安頓他們,火車在邢家鎮就迫停了,押送人員帶著盧大山等人步行通過邢家鎮,越過黃泥河一直到達黃旗屯,這可就苦了盧騰幾個小孩子,一路打聽著道,好容易找到黃旗屯,擔驚受怕的盧大山等人好不容易盼到他們,但看著他們的樣子差點兒沒心疼死。
隻是,他們現在已經自身難保了,又怎麼照顧得了孩子們?就在這時,他們想起了吳老給他們來信的時候說的,他在這裡開了一座孤兒院,趕緊讓幾個孩子來這裡尋求幫助,孩子們無奈,隻能一邊乞討著一邊問路,好不容易要來的兩個苞米麵,也緊著那倆小的吃,四個大些的孩子,幾乎就是靠著啃雪塊挨到這的。
聽說自己的戰友在自己的地方正受著罪,吳老徹底坐不住了,立即就要去革委會要人,讓我一把給拉住了,吳老紅著眼眶道:“我團長和戰友正受罪那,你不陪著我快點兒去救人,還在這兒墨跡啥?”
我皺著眉問道:“叔,你這麼去,能把人救出來?最後隻能把自己搭進去,然後這個孤兒院就得解體,這些孩子沒有您的坐鎮,政府哪裡會繼續管?咱們必須商量出一個聽起來合理又能把人救出來的辦法。”
吳老好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拉著我的手道:“對了,你小子一項鬼招兒多,是最有辦法的,你快點兒想想,趕緊把你盧叔他們救出來。”幾個孩子也都眼巴巴的看向我,我嘴裡發苦卻沒法說,我能有什麼辦法啊?我死勁兒的撓著腦袋,逼著自己想招。
就在我差點兒變成斑禿的時候,潘建剛把我拉到一邊兒,然後問道:“俞兄弟,你治心臟不是挺拿手的嗎?要是能讓劉主任他媽好起來,這事兒就簡單了,這些挨批、鬥的上哪兒,還不就是他的一句話的事兒?不過,你得悠著點兒,得讓這個看起來特彆難,還不能去根兒,時不時得留著點兒尾巴,讓他得過來求你,能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