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就下車去檢查去了,我自然也不能在上麵乾等著,再說,這輛走一步,喘三喘,搖兩搖的車,我真的是坐夠了,什麼叫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早先吐槽村長家的牛車能將屁股顛八瓣兒,可是麻岩西這輛吉普車卻可以將人直接顛出內臟。
下了車,毫無準備的我,直接嗆了一口沙子,那風直往肺裡鑽,那難受勁兒彆提了,我彎下身將嘴裡的沙子吐出來,麻岩西趕緊拿出個軍用水壺遞給我道:“俞兄弟漱漱嘴兒,怨我沒跟你說清,這裡風太大了,一般人受不了,所以這裡除了我們部隊跟我們看著的監獄基本沒有人煙。”
我慢慢適應過來之後道:“這風真大,一般人想適應確實不太容易。”麻岩西歎氣道:“這裡常年風沙,當地老百姓都戲稱這裡一年刮兩次風,一次能刮半年。”麻岩西收拾了半天,但這車死活不給他麵子,氣的麻岩西咣咣踹了兩腳,但人家依舊穩穩地站那兒。
麻岩西有些無奈的對我說道:“那俞兄弟,你和我娘先在這兒等會兒,我跑回部隊叫個明白人過來修理它,你放心,不遠兒,我頂多兩個小時就能回來。”麻婆婆也說:“小俞上車吧,讓他去叫人,咱倆在這兒等著。”
我想了一下說道:“我還是和麻兄先去吧,看看小嫂子到底是咋回事兒。”說實話,這車我是真不願意坐,我現在是情願走路也比坐車強,我挺感謝當初張隊長隻想著把我往遠場發配,這要是整到這樣的地方,我估計我會崩潰的。
麻岩西也心疼媳婦兒,一聽這個,也隻能臉紅的說道:“那俞兄弟還得受累,我一會兒給俞兄弟接風,咱哥倆再好好喝一杯。”我笑著點頭道:“行,我就等著好酒好菜了,要是不好,我可不依。”
我又回頭看了看麻婆婆,有些遲疑的問:“就讓麻婆婆自己在這兒,沒什麼問題吧?”麻岩西擺手道:“能有啥問題?你看這兒,這麼長時間有人影子嗎?連個鳥都不帶過來的,害怕風大折了翅膀。”
就在麻岩西幫我背上醫藥箱準備關門走的時候,迎麵一輛軍用大卡冒著黑煙過來了,卡車在吉普車旁邊停下,一個士兵下來給麻岩西行了個軍禮之後說道:“連長,這個又不行啦?這三天一小修,五天一大修的,咱就不能跟上麵申請個能從市裡跑一個來回的車?回回都得再來個車往回拉你,我這兒掐點兒看你沒回來,就趕緊過來接你了。”
能跑一個來回的車?好家夥,這要求還能更低不?還有,什麼叫回回都得來個車往回拉?我戲謔的轉頭看向麻岩西,這哥們的黑臉也看不出來好不好意思,但是耳根和脖子卻通紅的,麻岩西惡狠狠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兵。
對方根本不在乎他殺人眼神,看來這位就是個紙老虎,平時跟手下的兵相處的都不錯,麻岩西抬腳踢了對方一下道:“廢啥話?來了還不趕緊去拿繩子!還有,你以為老子不想要新車啊,上麵不是說,咱們這地方,去了風就是沙,來回坑坑包包的路,去了卡車,啥車過來都沒好,這才不給批的嗎?”
小兵撇嘴道:“那你也不能為了撐麵子,把人家淘汰的吉普車和拖拉機組裝在一起啊。”麻岩西惱羞成怒的道:“哪那麼多廢話!趕緊的,還有,等會兒回去,你給老子負重五公裡去!讓你話多,就是沒累著!”人家也不在意,笑嘻嘻的就跑了。
麻岩西撓著腦袋道:“那個,俞兄弟,咱們上車吧,我這回尋思剛修好,咋也能跑回去,誰知道手底下兵不爭氣,修個車也修不明白,這才讓你見笑了。”麻岩西是個黑臉,臉紅臉白都不明顯,但我不行啊,這一憋笑,整個臉就通紅了,隻能點頭上車,省的尷尬。
見我做好了,麻岩西說道:“俞兄弟,咱們得先把玻璃都關好了。”我了然,就卡車那冒煙勁兒,真得把窗戶關好了,果然,卡車掉頭之後,那黑煙看東西都費勁兒,麻岩西很淡定的把雨刷器打開了,將上麵的一層灰抹乾淨了,等黑煙散了,這才下車,跟自己的兵拴繩子。
二十來米的麻繩子,倆人配合默契的打著扣子,一看就不是第一次操作了。麻岩西打開車門上了車,然後笑著說道:“這回咱們不用走了。”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那藥箱子真不輕巧。”麻婆婆冷笑道:“行了,彆沒話找話了,我來看你,我說你咋光是跟我說,這是你私車,就沒看你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