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 人這種動物就是特彆可笑,剛才人家肖哥在的時候,嚇得一個個屁都不敢放一個, 但是,人家剛走沒影了這些人又說道:“好歹也是, 一日夫妻百日恩, 這能搭把手,就是一句話的事兒,咋就這麼心狠的乾看著啊, 這些人一看可就不是善茬啊。”我是真的懶得搭理這些人,這話說得輕巧,那些錢糧是一句話就完的?
就算是肖哥今天給麵子,把他們都放了, 這人情誰還?這世界上的人情債可是最難還的。更何況, 我和他們可是有仇的, 憑什麼搭著人情救他們?我又不是聖母瑪利亞。救這少年,也隻是因為他曾經在原主最難的時候,幫著說了話。
一直沒說話的少年,這時才抬起頭,蒼白近透明的小臉上,滿臉是淚的看向我, 半晌才喊了一句:“姐夫。”說完就哭了出來, 一直在少年懷裡的嬰孩兒, 大約也是知道少年的委屈, 發出了跟小奶貓一樣的細弱哭聲。
少年趕緊去咬自己的手指,然後給小嬰兒喝自己的血,那手的五指根本沒有好地方,顯然不是第一次這麼做了,我趕緊攔下少年的動作,然後帶著他們去了衛生所,讓劉三奶奶給小嬰兒喂點兒羊奶,給少年包紮傷口。
我給少年把了一下脈,結果發現這少年最少有三四天沒吃什麼東西,又一直在失血,沒暈倒已經堪稱奇跡了。於是起來兌了些鹽糖水給他補充體力,又讓小劉奶奶去我家拿些小米和雞蛋,給他煮些小米粥暖胃。
可能是出於對“姐夫”的信任,少年狼吞虎咽的吃完粥之後,就倒在衛生所的病床上睡死了過去,我給他蓋好被子,就出來了,正好劉三奶奶也給那個小孩兒喂了羊奶,又換了粑粑戒子,將小孩兒悠睡著了。
劉三奶奶對於懷裡的孩子有些為難,不知道該不該讓我看見,我了然的笑著擺擺手道:“三嬸這可是把我看輕了,我又不是是非不清的人,何至於跟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嬰孩兒一般見識,他父母做什麼,那也是他父母的事情,與旁人何乾?更跟個嬰兒說不上啊。”
何歡替我去了趟孤兒院跟吳老報平安,小河三個想我想的不行,吳老也放心不下我,正好大黃也在那邊,就這麼的,吳老直接讓大黃將他們送到了我這裡,連著把肉乾啥的,都給送了回來。
我看了一下王小錚睡得實在是熟,明天天亮之前是不會醒來了,我乾脆將那個小嬰兒帶回了家,順道帶回了一小盆兒煮好的羊奶,等孩子醒的時候再喂給孩子喝。我把小嬰兒放到了我屋,就趕緊去燒火做飯,吳老則領著三胞胎去了三胞胎屋裡炕上領著他們玩兒扇嘌嘰,那聲音,啪啪的。
將周胖子做的醬羊肉乾稍微蒸軟之後剁成塊兒,就用油將醬羊肉炸焦、炸透,然後撈出來控油,這外焦裡嫩、味道香醇的燒羊肉就成了。順便又做了一個香炸牛排,撒上周胖子給我做的椒鹽,那香味兒,直接讓三個孩子扔下嘌嘰就跑到廚房門口來流口水了,我拿出三塊兒,吹涼了,讓他們先嘗嘗味道,就繼續做菜。
我又翻出一大塊兒牛肉,剁成塊兒,因為都是喂好料味兒的,也不用再加什麼作料,隻要加上土豆塊兒燉,開鍋之後,再用小火燉上半個小時,一鍋酥爛香濡的牛肉燉土豆就成了。肉菜已經足夠了之後,我又熗了土豆絲,做了個手撕菜,最後按照新學來的方法炸了一盤花生米。
我讓小河他們去把幾個關係好的叫了過來,隻是這次多了個何歡,劉三奶奶和小劉奶奶家裡,給送了兩條子臘肉,但是,他們家的孩子被小河他們給領了回來,再加上村長家的孫子孫女,一共十來個孩子,我乾脆給小孩兒那邊兒單開了一桌,上麵隻有肉菜,再加上了一盤鳥雀肉的肉乾。
大人這邊,大家都在推杯換盞的喝著酒,因為有吳老在,村長和村支書、大隊長也都到了,何歡和王立秋年紀小,剛喝了兩口就都小臉通紅的開始迷糊了,被我們笑著踢到了孩子那桌當孩子頭去了。
這場酒一直喝到半夜,村長等人這才散去,已經醒酒的王立秋和何歡,再加上喝的最少的顧學禮,幫著我撿桌子刷碗。那幾個孩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個都歪在了我那屋睡著了,跟他們一起睡的還有混吃混喝混的小肚子溜鼓的一黑、二黑、三黑。
都這個點了,也沒必要在把孩子們往回送了,再說,這農村的孩子,在誰家玩累了,倒人家炕上就睡,真不是什麼稀奇事兒,至於這幾個,在我家吃飽喝足了睡覺,那就更不新鮮了,隻是這幾個今天竟然連被護都不鋪就睡,我有些為難,這炕可不像床那麼軟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