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看一眼揚著下巴的歐粒，說：“歐粒過來一下。”
於青桐苦惱的蹲在一角長蘑菇，白露趕緊過來給她遞水捏肩安穩她。那邊隱約傳來導演的聲音：“你彆太過分……”
不行！於青桐抓抓頭發，主動走到張導旁邊：“導演，我可以看一下剛才拍的戲嗎？”
張晶給她放了一遍。在鏡頭裡，於青桐終於知道了是哪裡不對勁。
每當她的人物需要露頭或者有動作時，歐粒都會提前一步恰到好處的站到機位旁，有意無意的擋住她。這樣下來，她出現在鏡頭裡的大多數隻是背影，即便是說台詞，那張臉也被擋去了大半。
歐粒一直在搶鏡頭！於青桐咬咬嘴唇，深覺無力。
她一個半路出家的，和科班出身的相比起來，經驗還是差太多了。
係統可以提供給她演技加成，也可以把她的演技值提到和MAX值一樣高，唯一不能提供給她的就是經驗。
如何不留痕跡的搶鏡頭、拚走位，這些也是片場潛規則的一種，大家心照不宣。
於青桐又迷茫的坐回角落。
麵前多出了一個人，於青桐仰頭，身穿長袍的饒思遠在她旁邊坐下。
“我最開始拍戲的時候，也總被搶戲，總不知道為什麼就被導演叱罵。”
於青桐看著他。
饒思遠喝了口茶：“後來我就長記性了。每天會早到會兒，和攝影師們打招呼，找好機位，在片場裡自己琢磨走位。”
於青桐越聽眼睛越亮，看著他激動的說：“多謝饒前輩的指點！”
“不用。”饒思遠慢條斯理的打量著她，眼如秋水不起波瀾：“我的意思是，你拍的戲也不少了，該認真的時候還是多走點心吧！”
他拂袖起身，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於青桐：……
儘管他最後的話對她造成了一定量的物理傷害，但——說的話是真有道理！
於青桐打定主意，往幾個攝影師旁邊湊去。
攝影師們本來對她印象就不錯，自身也都是在片場混了數十年的老江湖了，隨便說一些道一點，都夠於青桐這種還待在倔強青銅段位的菜鳥學習一陣子。
再次開拍，這次，雖然還有點被壓製的感覺，但這次，整體比上回好多了。
張晶讚賞的看她一眼，說：“一會在來一遍！”
歐粒還沒開口，她的助理先不滿起來：“拍了好幾遍都不行，這幾場戲要拖到什麼時候。某人不會演戲就彆當誤我家藝人行程！”
她話一出來，片場靜了五秒。歐粒瞪她一眼，助理這才毫無誠意的道歉。
“當誤時間？哼！到底誰在當誤時間！”
張晶導演剜了她們一眼，他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剛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罷了，現在既然有人把事情點明，那他就說道說道：
“於青桐！你過來！”
“啊？”突然被點到名的於青桐渾身一抖，一路小跑到張晶身邊。
張晶指著剛才的拍攝畫麵，麵色嚴肅跟她嘀咕半天，把站著的歐粒晾到一旁。
兩人終於結束談話，張晶拍拍手，麵無表情：“開拍！”
這一遍，歐粒沒敢再惹氣頭上的張晶，規規矩矩的拍戲。
除去拍戲多年對於機位鏡頭的經驗，她在角色上的把握還不如用心揣摩了一兩個月的於青桐好。
再加上剛才張晶導演傳輸給於青桐的那些片場拍戲的經驗，讓她這次發揮的比往常都好。
這條戲結束，兩人的對比下，於青桐還算驚豔，歐粒相形見絀。
反正張晶讓歐粒來這部戲也沒指望她能演得多好。再大眼掃了一遍：“過了。下一條。”
接下來一連過了四五條，歐粒終於找到機會向張晶導演表示歉意。她臉上依舊掛著得體的微笑，緩步走到張晶麵前：
“對不起張導，小楊剛才的那些話都是無心的，她年紀還小不太懂事，我代她向您道個歉。”
張晶導演盯著她看了一陣，露出職業假笑：
“沒事！不用道歉！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