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他做不到,他也不知該作何回答。但是,做不到也不能夠否認他對她的感覺,那種,想要得到,並且想要攜手一生的感覺……
倪鳶身影漸漸遠去,衛長修依舊沒有加速,任涼風吹拂著,他也心亂如麻。
等著衛長修回到軍營的時候,隻見追風乖乖的在馬廄裡休息了,於是長歎一聲,也獨自回去休息。
倪鳶卻並未直接回到營帳,而是坐在營帳的外麵,一把一把的扔著沙子,心中咆哮。
衛長修!我討厭你!討厭你!不能在一起就當初就彆一次一次撩我啊!動了心卻又冷漠得像變了一個人!混蛋!
接下來的兩日,倪鳶不願意見到衛長修,將衛長修的夥食都交給了曉蓉做,她也刻意閉著衛長修,不與他見麵。
衛長修也沒有主動找倪鳶,甚至知道飯菜換了人做,都沒有過問絲毫。
這讓倪鳶心中更加難受,這個男人真是冷血。
她縱容曾是一個二十一世紀的女強人,看上去瀟灑自由,可真的動了心,覆水難收的情,像是磨人的刀,總在心尖之上來來回回的遊走著。
西戎的軍隊已經在連營十裡之外的地方了,他們駐守的地方是進入北恒領土的必經之地,西戎想要逐步的吞並北恒,隻有從此開始。
兩日匆匆而過,第三日辰時,連營之中號角響徹雲霄,整個大漠都為之一震。
倪鳶在營帳之中,掀開簾子看著外麵一片壯觀的景象。
上萬士兵排列有序,個個身披盔甲,手持刀劍長矛。戰車在步兵之中,足足有千輛!而最最前方,那匹黑馬之上,穿著古銅色盔甲的男人,則是衛長修。他腰間的寶劍,身上的盔甲,都滿是風沙的痕跡。眼中,全是要必勝的毅然決心。
號角聲一陣一陣,大漠顯得分外蕭肅。
他……要出征了……
倪鳶咬唇,手揪著自己的衣袖,無處安放。
“倪鳶,你那麼擔心將軍,為何這幾日還要可以躲避他呢?”曉蓉不知道倪鳶與衛長修之間都發生了些什麼事情,但是唯一可以確認的事情是他們郎有情,妾有意。
倪鳶的視線,甚至都沒能從那遠得隻能夠依稀看到身影的衛長修身上挪開,淡淡道:“我才不擔心他,他那麼厲害,肯定會勝利歸來的……”說道後麵,倪鳶的聲音都弱了下去。
曉蓉挑眉,看了看遠方的士兵們,道:“將軍縱然是厲害,可是戰場終究是無情且說不準結果的。”
被曉蓉這麼一說,倪鳶一顆揪起的心更加七上八下了,又想起今天早晨一起來做早飯的時候就手滑摔碎了一個碗……總覺得是不祥的預兆,她甚至都不敢往這方麵去想。
“去找他吧,至少得告訴將軍,你在等他呀。”曉蓉在耳畔旁著風。
倪鳶很是糾結,那日最後都變成了那樣的情況,她暗暗發誓一輩子都不要再理衛長修了的,可是今天他就要出征了,她沒法不替他擔心。
“出發!”
通的一聲,大鑼鼓一敲響,士兵們邁開腳步,整齊出發,衛長修的身影,也在倪鳶的視野之中要變得越來越小。
倪鳶屏息,那個七上八下的心,隨時都要跳出來了一樣。
“哎……”曉蓉輕聲歎息。
倪鳶緊緊咬唇,大步朝前追了出去,但是士兵們整齊沉重的腳步已經快速離開連營,她也不可能再繼續上前。
小跑了幾步,在腳步踏起的塵埃之中,倪鳶漸漸停了下來,看著越行越遠的軍隊,整個人說不出的擔心。
衛長修,你務必要好好的凱旋歸來!不許你缺胳膊少腿,更不許你在戰場分心而被人找到破綻!
從軍隊離開之後,整個連營變得空蕩蕩的,隻剩下一些後勤兵和駐守兵,倪鳶整個人也十分低落,根本沒有心思做彆的事情。
“倪鳶,你放心吧,將軍是真的很厲害,五十個西戎人一起上,都不是將軍的對手。”都已經下午了,倪鳶還是心情低落的坐在連營門口,目光一直看著遠方,看著那仿佛能夠聽見廝殺與慘叫的方向。
“白日的話,不過都是想讓你去直麵將軍的,要知道將軍可是北恒不敗戰神,隻要他出兵,沒有贏不了的仗。”曉蓉一臉輕鬆,好像絲毫不擔心。
倪鳶知道衛長修很厲害,知道他是北恒的戰神,可是……因為他,對她有特殊的意義,所以才格外擔心吧,甚至擔心他被敵方傷到一分半毫。
“我們走一走散散心吧,你已經在這兒坐了一天了,將軍不出三日,定會大勝歸來的。”曉蓉挽起倪鳶的胳膊。
倪鳶微微歎息,自己確實是對衛長修擔心過了頭:“走吧。”再一個人胡思亂想下去,她得崩潰了。
也是因為對衛長修太過擔心,以至於讓倪鳶絲毫沒有發現,從她坐在連營的門口開始,就有一雙眼睛,一直暗中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