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鳶朝臥房而去,緩步上樓,扶著欄杆,目光望向遠方。曉蓉亦是麵色凝重,跟其身後。
一片漆黑的夜中,隻有幾盞如螢火微光一般的燭色隱約閃爍在暗夜之中,撲所迷離。
第三個人,難道是……倪鳶心中有些想法,卻很快被自己否定。
“若是你與瀟夫人鷸蚌相爭,那最得利之人,奴婢想來想去,也隻能是……陌夫人了……”曉蓉囁聲說出了倪鳶方才心中的猜想。
倪鳶聞言感慨一笑:“倒不可能是傾雪。”在她眼中陌傾雪就像是一個單純的小妹妹,要是她都有此心機做出這種事情來,那她簡直會顛覆世界觀的。
曉蓉歎息道:“奴婢也覺得陌夫人不像是那樣的人,可是姑娘,防人之心不可無,此事也算是一個警告了。”
倪鳶若有所思,微微點頭:“嗯,是的,日後得更加留個心眼了。這種老好人的事兒,以後還是少做得好。此事先這樣吧,沒有任何證據,也查不出究竟怎麼回事。”
“奴婢日後會更加留意這府中上下的。”
“有勞你了,你也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還要繼續工作呢!”
“奴婢先伺候姑娘入寢。”
“沒事的,你去吧。”倪鳶臉上露出一抹寵溺的微笑,畢竟她在現代可是奔三的人,所以在這個府中,陌傾雪也好,瀟瀟也好,曉蓉也是,在她眼裡都是一群年輕的小妹妹。
然而現在最讓她滿意的,也就是這副身子,也很是年輕。能夠再年輕一回,真是十分不錯。
冬狩的日子如約而至,瀟瀟的病情雖然得到了緩和,可依舊沒有根治。於是衛長修便帶上倪鳶與陌傾雪一同參加此番的冬狩。
陌傾雪自然是因為看在陌大人的麵子上才帶上一起的,但是她畢竟是一品將軍夫人,她同衛長修一同,便是名正言順,也占了個主位。
倪鳶等於是毫無身份,所以名義上隻能夠以陌傾雪的侍婢跟隨前往。她本是不想一同去的,擔心給衛長修添麻煩,可是如此重要的活動,他堅決要她陪同前往,於是也不再拒絕。
倪鳶新員工的培訓也進行到了最後的部分,正好給他們放三日假,叫他們好好準備,三日之後她冬狩回來,便進行最後的考核。
新客棧也已經修葺完畢,如今也隻剩下細節的布局還需要準備,但是冬狩在即,都得等著三日後回來再進行。
因為包子鋪需要有人照看,所以此番冬狩曉蓉便不陪同前往了,而是留在包子鋪做生意。
去往皇家狩獵場的馬車上,衛長修、倪鳶、陌傾雪同坐在一輛大馬車之中。
“將軍、姐姐,妾身有個東西要給你們。”陌傾雪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從隨行的包袱裡取出了兩幅手套,一黑一白,都繡著鴛鴦。
倪鳶雖不會針線活兒,但還是能夠看得出,手套製作精美,那上麵繡的鴛鴦活靈活現,繡工極好。
“將軍,這是您的。姐姐,這是你的。”陌傾雪分彆將黑手套和白手套交到了衛長修和倪鳶手中,“妾身想著狩場這幾日定是寒涼無比,將軍又要持弓握箭,便縫製了一雙鴨絨手套,這樣手便不會僵冷了。姐姐也是,一雙巧手,得好好保護呢。”
倪鳶沒想到陌傾雪心思既然如此細膩,不僅給衛長修準備了手套,還給自己也準備了,甚至和他的還是情侶款式。這叫她心中又是感謝又有些自愧。
“有勞你了。”衛長修收下手套,臉上的表情微是滿意。
倪鳶也收下,道:“多謝夫人饋贈。”
陌傾雪淺笑:“將軍與姐姐喜歡就好。”
馬車停在了狩場門口,眾人皆下馬車,跟著公公的指引前往內場。
皇家冬狩,陣仗盛大。整個山頭,裡裡外外都由侍衛保護著。內場地勢平緩之地,有行宮坐落,冬狩是皇家每年逼進行的活動,所以此處的行宮,早已有很多年的曆史。
行宮裡一應俱全,除了皇上的住所,也給每位受邀而來的大人備了三間房。一間是大人與家眷的住房,另外兩件是大人隨行的奴婢奴才的歇房。
但畢竟是因為冬狩而存在的行宮,自然比不上正常的府邸豪華,所以眾人的房間也是相連的,一開門便能夠撞見對方。
如此一來,衛長修不得不與陌傾雪同房而眠,否則將無法分配,而且同住一院的還有彆的好幾位大人,總不能叫倪鳶與衛長修同房,能叫陌傾雪一個一品夫人和丫鬟同房。
倪鳶知道,衛長修本是隻想帶自己一個人來的,無奈陌大人那邊給他施壓,才帶上了陌傾雪。所以對於他無奈要同陌傾雪一個房間的事情,她心中雖然不舒服,可是並未責怪,而且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她相信他是分得清的。
等著入住的一切事宜安排好,當日正午,便是眾人一同拜見皇上的時候。
行宮周圍是露天營地,隨行的侍衛換班休息便是自己搭帳篷,然後正前方則是一塊空地,是供冬狩三日每夜進行篝火宴而準備的。
以篝火為中央,正上方則是皇帝及嬪妃的位置,左右依次按照受邀而來的官員等級坐下去。
此番來參加皇家冬狩的大人共有二十二位,再加上他們各自的家眷,齊聚在一起很是熱鬨。
正午雖然沒有篝火,但眾人還是按照那樣的順序整齊的站著,家眷下人則站其左側。
衛長修官居一品,自然應該站在最前方的。按身份,陌傾雪站在衛長修的左側,而倪鳶隻能夠挨著陌傾雪站。
不是冤家不聚頭,南宮子華與劉月娟正好應該站在衛長修身後。所以倪鳶與衛長修。陌傾雪一同走去正場的時候,一眼便和已經先到了的南宮子華對上了視線。
倪鳶一陣尷尬,因為南宮子華身邊的劉月娟視線也落在了自己身上,她於是安安靜靜地跟在陌傾雪身邊,佯裝無事。